「喂?」他出声。「手机掉了。继续说吧。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里「啧」了一声。「峰岸大少不是我们杀的。他坐在位置上,不晓得什么时候死掉了。不知道是休克死亡还是怎样。听好了,不是我们干的。」
「峰岸大概不会信你们这套。」连我都不信了,七尾在心里接着说。
「所以才要把你当成凶手交出去。这样比较有可信度吧?」
「才没有。」
「总强过什么都没有。」
七尾叹息。他向蜜柑和柠檬提议联手,但如果不光是行李箱的事,还要共同承担峰岸儿子的死,就难说是个上策了。就像为了逃避窃盗罪,而向杀人犯提出「我们一起联手对抗司法吧」一样愚蠢。得不偿失。
「喂,怎么了?」蜜柑说。
「我没想到你们那边那么惨,正在吃惊而已。」
「不是『你们』。这些全都是你干的,眼镜同学。」蜜柑笑也不笑。「你搞丢了行李箱,杀了峰岸的宝贝儿子。而我们收拾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峰岸应该会生气,但他气愤的对象是你。我们还有可能被称赞干得好呢。」
怎么办?怎么办?七尾拼命动脑。
「没那种事。总之,」他匆匆地说。视线转向窗外。玻璃上留着刚才飞上来的液状污垢。一污垢被新干线疾驰的速度压得变形,一点一滴地扩散开来。「总之,在这辆列车里彼此厮杀不是个好主意。你不这么认为吗?」
蜜柑没有回答。
眼前站着一个男人。刚才帮他捡手机的补习班讲师好像从厕所出来了。他用难以看出情绪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七尾。
「如果不能联手,能不能至少缔结休战协定?」七尾介意着眼前的男子说。「横竖我也下不了新干线。咱们就这样安安分分坐到盛冈吧。到了盛冈站再做了结也不迟。」
「喀登」一声,新干线虽然短促,但剧烈地摇晃。
「两点。」蜜柑的声音冷冷地窜进耳中。「我有两点要说。第一点,从你的口气听来,你好像料准到盛冈再做了结,你就有胜算。」
「没有那回事。至少从人数来看我也屈居下风啊。二对一呢。」
「纵然是二对一……」
「啊,你刚才说『纵然』。」
即使隔着手机,也听得出蜜柑轻笑了。「第二点,我们等不到盛冈。不在仙台把你交出去,我们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