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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我恐怕是违反这禁忌却唯一活下去的人吧，我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感动。但我想错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人却非常悲伤。

当我询问一遍才知道，堂叔在客厅读书的时候好好地就去了。没有任何先兆，就在刚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堂叔的尸体，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跪在他面前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我晕了过去。后来他们告诉我，堂叔在临死之前说的唯一一句是等小四回来，告诉他要多爱惜自己。

&ot;由于我，我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我不怪阿光，他无从选择。我只怪自己，如果我能多思考一点，少冲动一点，或许事情的结局不会这样。&ot;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伤，朋友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拿出来。

&ot;这就是堂叔给的，我会一直带着的。&ot;他望着我，又说道，&ot;现在知道了么?记得别在七月半的夜晚随便答应别人了。&ot;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顺便算一下自己从小到大已经答应过无数次了。

第八夜：奇案之钉刑

&ot;一名年轻女性被发现被人刺死在家中。&ot;电视里又在播放着一条新闻，摄影记者给了尸体一个近镜，女孩很年轻，死状恐怖。我不由得感叹一句：&ot;好可怜啊。&ot;

&ot;什么好可怜?&ot;朋友在我身后看着云南地图，忽然回头问道。

&ot;女孩啊，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死得那么惨。&ot;我朝电视指了指。

&ot;是很惨，不过如果你是法医或者是警察在现场处理的话，可千万别说这种话。&ot;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他又要讲故事了，逗他：&ot;那有什么关系，说句话而已。&ot;

&ot;嘿嘿，有没有关系听我说完就知道了。&ot;

（下面是以朋友的口吻记述的。）

有一次在一家旅馆投宿，没想到居然发生了凶案，当时不知道，只晓得全楼的人都被叫了起来。来了一帮警察把楼封了，然后一个一个地提审。后来才知道，一个旅客居然在地板里面发现钉了一具女尸。

女尸被抬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没腐烂，很年轻。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警察加住客里三层外三层的。老板在我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已经坐在地上了，如米其林轮胎一样肥胖的身体一开始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海绵床。她号啕大哭，说不关她的事。其实关不关她的事，这旅馆都要关了。

记得当时有个非常年轻的警察，长得白白净净，颇有点像香港电影明星。他看着的女孩尸体说了一句：&ot;太惨了。&ot;刚说完，他旁边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官就把他拉开，然后在旁边训斥他，具体说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然后是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为我做笔录的就是那个年轻警察。我把自己当晚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他记录得很认真，很像还在校园里读书的学生。我看他应该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然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避讳都不知道。做完笔录他刚要走，我递了根烟给他，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烟，自然两人就忙里偷闲聊了一下。

&ot;刚干这行吧?&ot;我试探地问道。

&ot;嗯，真是的，我刚回家还没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过这案子也忒惨了。&ot;他还有点后怕。

&ot;对了，我看见有个警察把你拉过去，他跟你说什么了啊?&ot;

年轻人有点尴尬，不过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可想而知这个人还不会说谎呢。

&ot;他是我师傅，几乎和我爸一样大了，不过老摆一副老爷子一样的派头。他有个儿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说要把我当儿子一样管。&ot;他忿忿地说，&ot;他说我不要命了，在现场居然说这种话，还说什么赶快回家烧香还佛，洗个热水澡之类的。真是小题大做，我不过说了句太惨了而已。&ot;

我望着他，看来他是真不知道。在现场尤其是谋杀现场有不成文的规定，别说同情死者或是要帮你报仇之类的话，最好就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ot;你叫什么名字?&ot;我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ot;叶旭，旭日的旭。&ot;他用笔画给我看，&ot;我是刑警队的，喏，这是我的手机号。&ot;他随手给了我一张纸条，我也回给了他一张。他看了我的名片，惊讶道：&ot;是您啊，早知道您见多识广了。&ot;其实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总感觉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轻人还是很好结交的，不过数年之后他是否还会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旅馆是不能再住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家，刚才的谋杀案搞得我对木板房都有阴影了。之后我在这所城市又多待了几天，因为叶旭说让我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最好别走太远，方便问话。

第一天相安无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叶旭的电话，是那种几乎带着哭音的电话。

&ot;是您么?我是叶旭啊。&ot;

&ot;怎么了，你哭什么啊，前天不还好好的么?&ot;其实叶旭一打电话过来，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ot;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帮我，也只有您能帮我了。&ot;他哭声越来越大。我二话没说，赶紧收拾东西，往叶旭告诉我的见面地址赶去。

那是当地的一间咖啡厅，前些日子我刚好去过，所以还算熟悉。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叶旭。他双手握着杯子，惊恐地望来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