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纪学叫人看着落蕾,然后带了些人前往纪家祖坟准备开棺。
纪老太爷的坟墓很气派,而且非常干净整洁。我们上过香跪拜后心中默念恳求老太爷原谅。
坟是用大理石建成,打开很不容易,而且还要小心千万别损坏了。这时候纪颜来了。
&ot;奶奶那边我说服了。我说未来孙媳妇危在旦夕,她要出事我也不活了。&ot;纪颜果然有做主持的本领。
终于,我们挖到木制棺材了,又是一次跪地祷告后,我们打开棺材。纪老太爷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了。但他的右眼果然如同红宝石一样依然在闪烁红光。我们把它小心地拿起来,用红布包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把老太爷的墓复原,那几个负责看着落蕾的人跑了过来。我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果然,他们说落蕾刚才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力气很大,拦都拦不住。他们没办法只好赶来告诉我们。
时间不多,我们几个拿着眼球赶快去找落蕾,但她会去哪里呢?
&ot;应该是落蕾上次说看见娶亲队伍的地方吧。&ot;纪颜猜测道。没办法,我们也只有去那里。还好他的猜测很准确。
落蕾身上又穿上了那身红色嫁衣,如果上次在晚上看见她穿,只令我觉得恐怖的话,那这大白天看着她穿,我只觉得一种非常诱惑和凄惨的美丽。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我把眼球拿到手上慢慢接近她。纪颜也想过去,被纪学拦住了。
&ot;从哪里来你就应该从哪里回去,我不想看见这个女孩成为你的替身,如果你非要她穿嫁衣,我也希望是以后她和她喜欢的人走在一起再穿。&ot;我小心地说。
&ot;你是谁?你爱这个女孩么?&ot;她带着冷笑回答,声音已经变了,很空灵。
&ot;不能说爱吧,我们认识不深,但我不能看着她死,也不想看着你再错下去。&ot;
&ot;错?你能体会到众人背叛你,把你往死里逼的感觉么?你体会不到,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恨这人世千百倍!&ot;她幽幽地望着我,左眼依旧通红。
&ot;所以我把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ot;我停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坚定地说,&ot;我可以把我的左眼给你。&ot;
她吃惊地望着我,随即嘲笑地说:&ot;那好,给我吧。&ot;说着伸出右手。
我也呆住了,说出去容易做很难。我的手始终停顿在左眼边。
&ot;挖啊!我没多少耐心,时候一到,接这个女孩的花轿就要来了。你看看那边,好像已经来了哦。&ot;她不停地嘲笑着我,我似乎也听到了迎亲的音乐了。果然,一队全体穿着鲜红衣服的队伍抬着轿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如同一条红色的舌头,在这空阔的地面上延伸。
没时间了,如果少一只眼睛能救她,值得。我横下心,挖向自己的左眼。
就在我的指头触到眼球的一刹那,起了一阵大风,几乎把我们都吹倒了。纪颜和纪学也赶过来扶住我。大风过后什么也没了,落蕾倒在地上,身上褪去了那件血色嫁衣。
天空中响起了那个声音,幽怨地说了一句:&ot;我以后还会盯着你的,看你是否在说谎。&ot;接着,一切都结束了。
纠缠村子几十年的独眼新娘终于离去了,我不敢保证她是否真的离去了,也许她的那只泛着红光的左眼正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或者,看着你们。
第十二夜:窥
醒来后落蕾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敢告诉她。她的假期不多,所以没过几天,我们便又起程回去了。纪颜暂时和我们告别,因为他也要开始新的冒险。这样也正好让我和落蕾一起回去了。
旅途中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好事,可是美妙的日子总是短暂,假期结束后的落蕾像换了个人,满脑子都是工作,什么如何刷版,如何采新闻,如何写稿。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是总编了,根本就是工作狂么。
既然纪颜走了,我也自动回到社里不再休假,没想到社长一见我就给了个任务。
一个中年的中产阶级,也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资,或者可以叫老小资,据说他很喜欢用望远镜看远处。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产生了这种窥视别人的变态心理,不过其实这也无伤大雅。但现在他突然死了,而且死于心肌梗塞,而他并没有这种病史。于是有人开始传言,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是被吓死的。
这个城市喜欢用望远镜看东西的不在少数,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件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恐慌,那个事主的妻子已经搬了出来。但后来住进去的一对年轻夫妇没过多久又发生了相似的事故,这次没死,不过男的疯了。一死一疯就让人不自觉地联系起来了,这栋房子也再没人敢住进去。社长在我看完资料后鼓励我,说我为人胆大见的世面多,这一定是个好新闻,可以问鼎普利策奖等,于是晕晕乎乎之间我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也要使用望远镜,被社内所有记者拒绝了,于是社长才想到了我,想到这个曾经报道过水猴事件的业余记者。
和落蕾打过招呼后,我拿着日用品和那些繁重的装备住进了那个曾经一死一疯的房子。
与其他的高级住宅区一样,这是典型的四室两厅。里面大部分可以搬走的家具都搬走了,只剩下厨房的壁橱和燃具,我试着烧水泡了碗方便面,很好,有气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