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说我不知道,心中却犯疑为何阿拓不说要带百佳去暴哥家?
“你觉得深夜去宝山吊桥读秒浪不浪漫?会不会加分?”百佳问,语气很开心。
“不如直接去宾馆开房间吧。”念成躺在上铺说道。百佳白了她一眼。
“在我们的部落,跨年可是要跟山中恶灵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男人要全副武装,女人则准备在网中施咒禁锢被捕获的恶鬼——”思婷说个不停,也许她的名字正是要提醒她要想想什么时候该停一停。
“思萤你说呢?你比较了解阿拓。”百佳来回踱步,咬着手指头。
我拿着吹风机烘着头发,发梢已超过了我的肩膀。
“反正阿拓一定会想好计画,你不必担心罗。”我笑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拓原本的想法,但暴哥对百佳不熟,未必会想跟百佳一同跨年。
“如果真的没计画啊,嘻,那就在他房间继续拼拼图也不错,反正还要拼好久好久,还可以一边玩胡萝卜的肚子。”百佳自言自语。
“百佳,你真的喜欢阿拓?这礼拜你们好像常常有约。”思婷忍不住问。
“嗯,我很喜欢啊,幸好思萤好姊妹让给了我。”百佳蹦蹦跳跳,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拜托——”我苦笑,心里祈祷明天晚上别一个人守在社团教室。
【95】
二○○一年最后一个夜晚,十点,我在咖啡店收拾最后一只汤盘。
店里只剩下四个人,我,阿不思,老板娘,还有我曾经提过、一言不发将小麦草蓝山咖啡喝完的古怪中年男子。
阿不思将咖啡豆罐装好封口,我擦着桌子,两人都看着老板娘与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他们坐在柜台前面的小圆桌旁,都沉默得厉害。
男子已经连续几个礼拜都来店里,点同一杯饮料:“老板娘特调”。
如果我没记错,他上次喝到的是人参姜汁咖啡,上上次喝到的是凤梨冰滴,而今晚他则品尝了武林独步的汤圆咖啡。
但他好样的,虽然他总是一脸屎样,但绝对是杯杯见底,一言不发。
我说过老板娘很尊重客人,客人不说话,老板娘也由他,自个儿玩起塔罗牌算命跟刚刚迷上的米雕。也因此,两人相坐无言了许多日子,有时他们坐到了打烊还僵着,老板娘用眼神示意我跟阿不思先走,她等他坐够了再锁门行了。
“他们该不会坐到跨年吧?”我用唇语询问阿不思。
“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说不定早已看对眼了。”阿不思倒没心思跟我用唇语,直接了当就说出来。
后来我们果然先走,留下比赛谁先说话谁就输掉的主客两人继续在奋战。
“等一下去哪跨年?跟阿拓吧?”阿不思将门带上时抛下一句。
“没啊,我要等泽于看看,他今天没来店里,说不定早就在社团教室用功了。”我问:“你呢?要跟弯弯去蕾丝边吧参加跨年派吗?”
“嗯。”阿不思点了一根菸,酷酷地走了。
还在学校的大家都已经集中在浩然图书馆前的广场参加跨年晚会,即将来到二○○二年的社团活动中心理所当然很冷清,只有楼下独自练习的小喇叭声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