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放下毛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沾了一鼻尖的墨水不自觉道:&ldo;小的从来没学过绘画,只是凭着感觉画下来的。&rdo;最后江大人只得摇头叹息,这么点线索又断了。
从大理寺出来,林孝清跟着张睿一起回了林府。林承把二人叫到书房问了一番,又安慰张睿不用担心之类的,就让张睿回去休息了,单独留下林孝清。
张睿朝自己院子走的时候,遇上韩叔在他门前等他,见张睿过来,老韩急忙走过去道:&ldo;少爷,你交待的事我查了一下。&rdo;
张睿挥手制止了韩叔道:&ldo;进去说。&rdo;
韩叔进了屋子后急忙把门关上从里面插上。然后用虚声道:&ldo;少爷,你让我查的那人找到了,是住在马尾胡同的车夫,他一条腿确实不好,似乎被打折了,所以拄了副拐。&rdo;
张睿眯着眼,一手摸着耳垂道:&ldo;果然如此,其他的呢?&rdo;
韩叔又道:&ldo;只是……这车夫前些日子已经死了,尸体被人在乱葬岗找到的,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老母亲,听说也搬走了,但究竟去了哪里,他家附近邻居没有一个知道的。
张睿哑口无言,死了……?居然死了,那肯定是被灭口了!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韩叔:&ldo;少爷,还要继续查吗?&rdo;
张睿道:&ldo;不要!韩叔,查的时候没有暴露身份吧?!&rdo;
韩叔摇摇头道:&ldo;我都是照少爷嘱咐的,雇人去问的,也没有对雇的那些人露出模样。&rdo;
张睿放下心来,这件事背后的文章太深,自己原本想查看一番,如今看来,查也是不能查了,为了避免韩叔被牵连,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让他去马尾胡同了。
韩叔走后,张睿坐在椅子上闭眼思索,如果不是仇杀……不是仇杀,孙宏启死了究竟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门口林孝清站在外面,借着缝隙刚好能看见张睿,少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闭眼思索,画面似乎凝固了一般,林孝清知道,今日张睿跟江大人所说的不过是皮毛,真正里面的东西,他不光没说,反而还掩盖了不少。张睿……这个孩子不简单啊!
前几日张睿身边的奴仆经常外出,林孝清觉得奇怪便叫自己的随从悄悄的跟着,没想到这老韩居然躲开多次跟踪,到最后林孝清竟都没摸清这人出去究竟干了什么,只怕是其中的内容只有张睿知道。
---------------------分割-------------------
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孙宏启的棺椁已经停了五天了,再有两天就要出殡了。孙盏却一次灵堂都没去过,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生怕自己忍不住会把人从棺材里拉出来。
这几日孙老爷的脾气明显的越发暴躁了,不光对家中的小厮非打即骂,就连原本一向都比较疼爱的继室也没有好脸色。
今日一早继室高氏到书房问孙盏出殡那日的事宜,一句话没说好孙盏居然大发雷霆,当场把桌子上的砚台朝她砸了下去。虽然没砸中,但高氏惊吓交加竟然一下昏了过去。
下人们急忙喊来大夫,大夫看了脉后跟孙老爷说:&ldo;令夫人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可不能再过操劳了,前三月正是胎不稳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滑胎。&rdo;
孙老爷一听当时就愣了,然后老泪横流道:&ldo;这一定是我启儿转世回来找我的,他定是舍不得我这个做爹爹的,所以又投胎到你身上的!&rdo;这一吓一怒一惊一喜,让五十多岁的孙大人神智都有些不正常了。整日和高氏呆在一起,盼望着儿子的降生,就连孙宏启出殡那日他都没去。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凶手虽没抓住,但孙盏已经不追究了,大理寺也将此案段做无头案,打算封进案几里。
就在风平浪静的几天后,大理寺的鸣冤鼓被一个老妪敲响,这鸣冤鼓可不是谁想敲就敲的,若敲了鸣冤鼓就必须滚钉板。没什么天大的冤案哪有人敢敲这鼓,这鸣冤鼓一敲,连带着孙宏启那宗案子也有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那老妪年纪颇大,腰佝偻着,走路都有些走不利索,身穿着土灰的粗布衣服,领着两个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才四五岁,身上也穿着脏兮兮的破衣烂衫。老妪哀嚎着说自己儿子被人害死了。
因为顾及到老妪年纪太大,如果先滚顶板没准就一命呜呼了,两个幼儿也说不出什么来,江大人索性大笔一挥,直接让老妪直接进堂,把案子呈上来。
那老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说儿子被人害死了,却不说怎么死的,死在何处。江大人一拍惊堂木道:&ldo;你既说你儿子被人害死,那尸体在何处?又有何证据是被人害死的?&rdo;
老妪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道:&ldo;大人,我儿子的尸首正埋在京郊的乱坟岗,我儿子前些日子说挣大钱,要我领着我的两个孙孙去走亲戚,等他办完大事回来就接我回去做老封君。&rdo;
&ldo;我带着我两个孙孙在乡下妹子家住了半个月也不见大生来接我,我就回了京城,到家没找着我儿子,朝邻居打听居然有人在乱坟岗看到我儿的尸首,我那苦命的儿子啊~~~!早先断了一条腿,媳妇跟人跑了,如今却被贼人害了性命!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民妇做主啊,不然我这孤寡老人领着两个孩子,可是活不了了!&rdo;说完不住的朝地上磕头,旁边两个孩子也不停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