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爷和老太爷死都在战场上,整个张家没有主事的男人,韩叔担起他家的家务,一直都没娶亲,如今都三十好几,更是没人说亲,一直这么耽误了。
张家的家产被人霸占,幸运的是这别院的房契早已经给了韩叔,所以两人还有栖身之处,不然真是要露宿街头了。
快傍晚的时候韩叔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
喝了一碗凉水后才缓过气来道:&ldo;少爷,行程可能有点变动,那商队今天晚上就要走。&rdo;
张睿正点着一盏小油灯看书呢,听韩叔说完一愣,放下手里的书道:&ldo;今晚就走?为何不等到明天早上?再说这夜间行路也不方便。&rdo;
韩叔皱眉:&ldo;我也不清楚,我托人问了下,好像是说过几日封城可能走不了了。&rdo;
张睿:&ldo;封城?为何封城?&rdo;
韩叔叹气:&ldo;还能为何,大概又要征兵打仗了吧。&rdo;
因为长期战争,基本上边疆地区十室九空,虽说徐州离着战场还远着,可征兵时每户两个男丁的都要征一个去,尽管韩叔和张睿不算一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商队里也有本地人,大概也是想着到外地去躲一躲吧。
既然时间紧迫,张睿也就没有再询问,收拾好东西熄了油灯,起身跟着韩叔走了出去。
韩叔走到门口,轻轻把大门合上,沉默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告别,或者是在怀念……毕竟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睿也沉默着看,虽然从没想过会到古代,可至少,现在的感觉还算可以,他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感谢张睿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感谢自己。
韩叔牵着张睿走到来福客栈,客栈门口早已经停了四五辆马车。除了一辆是载人的,其余的都是拉货的平板车。车上拉着的都是一些南方特产的绸布,干果还有些杂货。货物都用油布盖好绑上绳子的,既不会被雨淋湿,也不会因为马车晃动而散乱。
行车的伙计指着其中一辆车让两人上车。商队除了拉货的车夫外,还有额外六个伙计,加上张睿两人,这一路上大概有十六七个人。
商队的老板单独坐在一架马车上,车上有暖炉和点心,张睿离老远看了一眼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上了马车,韩叔把后背的包裹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件棉披风,给张睿披上。
&ldo;少爷,一会行车的时候难免有些冷,你围好了仔细着别着了凉,这一路风餐露宿,老奴没能耐,不能伺候您周全了。&rdo;
张睿:&ldo;韩叔快别这么说,我当您是我叔伯一般,您不必如此。&rdo;
韩叔:&ldo;唉……&rdo;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若是老爷和老太爷没死,如今又怎么会是这般田地,娇养的少爷居然坐这种没有挡风的破板车。
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鞭霹雳啪啦的响了几声,车队开始沉稳而有序的行驶起来。
尽管张睿裹着披风,夜里的冷风依旧不停的往衣服里钻。让他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作战服和羽绒服。
抬头看一眼韩叔,见他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衣,但似乎丝毫看不出冷,大概是因为他会些内家功夫的缘故。
说起来,这个身体的爹爹和爷爷都算是有身份的人,虽说不是什么大将军,但也是都尉从六品的官。军工立了不少,奈何朝中无人,一直得不到升迁。因为张睿出生时两位早已经去世,家里索性就没有逼着他练武,而是随他从文。
不得不说这副身子的原主人还真是学文的料子,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几乎一看便通,记忆也相当不错,不说是过目不忘吧,至少看过两三遍的东西都能记全,这就相当了不起了。这要是搁在现代,清华北大,轻松加愉快的就考上了。
可惜的是张睿对文不太感兴趣,而是对武感兴趣。奈何这副身子体质太差,以后条件允许一定要好好练练。
张睿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有些困倦了,韩叔见他要睡着了,紧了紧他身上的披风,把他揽过来让他靠着自己身边,怕他被马车摇晃着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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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张队,这次行动是以缉毒科为主,咱们刑侦科为辅,没必要这么冒险。&rdo;队友小李在他身边把防弹衣系上。
张睿套上便衣,皱了皱眉。太明显了,毒枭哪个不是精炼老辣的,穿上防弹衣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ldo;解开吧,不用防弹衣。&rdo;
&ldo;张队!那是贼窝!你不穿防弹衣……&rdo;
&ldo;小李,我穿上被发现会更惨。&rdo;
小李沉默,只好听从队长吩咐把防弹衣解开。张睿抽了颗烟,其实小李对他的心思他一早就明白,虽然他性取向异于常人,但却从没想过要回应他。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心里有些乱。
&ldo;阿阳,这次……&rdo;
李东阳惊讶的抬头看着张睿,眼里满满的期望,看的张睿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咳了一声拍拍小李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ldo;少爷,少爷醒醒。&rdo;
张睿被人摇醒,睁开眼看见坐在旁边的韩叔半天才反应过来。
&ldo;韩叔,怎么了?&rdo;
&ldo;再往前走三十里就到新安镇了,商队会在镇里做休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