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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在这座岛上既有温泉，也有冰冷彻骨的湖水。姜蔑犹豫再三，还是将顾绝扔进了湖水里。

姜蔑在岸边守了半个时辰，这期间他跑回去取了干净衣服以及伤药，也没见顾绝从湖里走出来。

&ldo;不会是淹死了吧？&rdo;姜蔑偷偷探出脑袋，按理说，这湖水才到腰那里，不至于淹死吧。

&ldo;你咒谁呢？&rdo;顾绝从湖里冒了出来，走上岸，甩了甩头发，把头发上的水珠都甩到了姜蔑身上。

姜蔑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双唇张开良久，却只憋出一句话：&ldo;老大……你的头发……&rdo;

&ldo;嗯，白了，果然是损寿元的药啊。没死还算不错。&rdo;他故作轻松道。

原来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那口气散去的瞬间就变得花白了。

&ldo;老大……&rdo;姜蔑瞪大了双眼，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说道，&ldo;老大，你要是比我早死了，那可怎么办啊。&rdo;

&ldo;本来我们寒台人的寿命就比你们长，就算是损了十几年的寿命，我也会活得比你久的，少担心了。小姜，我房间里有能把头发染成黑色的草药，你去帮我取来。&rdo;那草药是他从梁府拿来的，是梁翊的爹的东西，他觉得稀奇才留下，想着以后可以高价卖给老头老太太。没想到居然有自己用到的那一天。

&ldo;老大，你总是说你们寒台人和我们中原人有多么多么不一样，可我看着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样的啊，你是不是骗我啊。&rdo;

顾绝踢了姜蔑一脚，催促道：&ldo;骗你做什么？废话少说，帮我去拿草药过来。&rdo;

姜蔑说着说着又哭了：&ldo;老大，你何必为了教主做到这种程度？教主肯定也是不愿意你用寿命去赌的啊。&rdo;

&ldo;我欠了楚玄墨人情，虽说这并不是我愿意的，但毕竟他离开朝华剑派还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就让我欠下人情，我自然也可以以我自己的方式偿还人情。&rdo;

姜蔑含着泪，犹豫着摸上顾绝的白发：&ldo;可是，我想教主是不会喜欢你和他划得太清的。&rdo;

&ldo;你才见过楚玄墨几天？就懂他了？&rdo;

&ldo;有些事不需要说，看着便能懂。&rdo;

在顾绝再三催促外加白眼攻击下，姜蔑还是回去取草药了。

顾绝坐在岸上，看着倒影的自己，两只手拉了拉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没关系没关系，黑发还显老呢，白发多好看。值得的。

不过全身还是好痛。他因为寒台中人的天生血脉，虽然经常受伤，但可以说是从小没有怎么尝到过痛的滋味，洛琅的那次除外。而服用混元丸的副作用，竟比用刀划开自己的肉还要通上三分。在湖底的那几个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真正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到了现在，他的双手还因为恐惧以及痛楚而微微地颤抖着。

寒台中人的自愈能力一向跟强，所以他以为即使吃了那混元丸，他也是会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果然啊，身体在怎样强悍，在仅有不多的寿命面前，每人都是一样的。

坐在原地，脱下被血染湿的衣裳。其实本来也没流那么多的血，只是在湖水里泡了一遭看起来就有点吓人了。

等着姜蔑把草药找来，碾碎成汁，再抹到头发上。看着一头白发被黑色覆盖，顾绝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多少。

&ldo;老大，等你以后头发再变长了，那会是黑发还是白发？&rdo;

&ldo;应该是白发吧。&rdo;

姜蔑甩了甩已完全被牵连染黑的双手，在湖里洗了又洗：&ldo;我觉得是黑发。&rdo;

顾绝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ldo;借你吉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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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了一天后，顾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了辰月阁。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男人。

&ldo;做了什么好梦？&rdo;顾绝戳了戳楚玄墨含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