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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他静默一分钟才开始说话。

&ldo;我为鲁克斯摩尔夫妇安排行程。他是亲切的老头子，对苔藓和各种植物相当着迷。她则是－－咦，你依旧观察过她是哪一种人了！旅程简直象梦魇。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事实上还相当讨厌她。她太热情，老害我尴尬得难受。头两周没出什么问题。后来我们都发烧了。她和我的病情较轻。鲁克斯摩尔老头很严重。有一天夜里－－现在你得仔细听－－我坐在帐篷外面，突然看见鲁克斯摩尔老头远远向河边的灌木丛走去。他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对自己的行动毫无知觉。他眼看要掉进河里了，若在那个地点坠河，一定会淹死。不能冒险。跑过去救他来不及，只有一个办法。我的步枪照例在我身旁。我抓起枪。我的枪法相当准，自信能射中老头的腿部。我正要开枪，那个白痴女人居然扑到我身上，嘴里嚷着&lso;别开枪，千万别开枪&rso;。她抓住我的手臂，轻轻一扯，枪子射出去－－结果子弹射中他的背后，他中弹死亡！&rdo;

&ldo;告诉你，现状真可怕。那个笨女人还不知道她闯了祸。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丈夫的死亡负责，反而坚信我蓄意杀老头子－－因为爱她，你说怪不怪！我们闹得好厉害，她硬要宣布他发烧死掉。我为她难过，看她不知道自己闯祸，更替她伤心。可是真相说出来他荐非想通不可了。而且她百分之百认定我爱她入迷，害我真难受。她若到处这么嚷嚷，可就糟了。最后我同意照她的意思去做－－我承认，想图个清静。发烧或意外死亡毕竟没有多大的差别。虽然这个女人是天杀的呆子，我却不忍拖着她面对种种不愉快的经验。次日我宣布教授发烧死亡，我们为他举行葬礼。扛尸人当然知道真相，不过他们对我很忠实，必要时我说什么他们都肯发誓作证。我们葬好鲁克斯摩尔教授，回到文明世界。此后我费了不少工夫来躲避那个女人。&rdo;

他停下来，然后静静说：&ldo;白罗先生，这是我的报告。&rdo;

白罗慢慢说：&ldo;那天晚宴上，夏塔纳先生提的就是这回事，至少你这么想的吧？&rdo;

德斯帕点点头。&ldo;他一定是听鲁克斯摩尔太太说的。要套出她这段话很容易。而他一定觉得好玩。&rdo;

&ldo;这段故事落在夏塔纳先生那种人手里－－对你来说－－危险性可能很大。&rdo;

德斯帕耸耸肩。

&ldo;我不怕夏塔纳。&rdo;

白罗没答腔。德斯帕平平静静说：&ldo;这方面你也得听信我的话。不错，我有理由希望夏塔纳死掉。好啦，真相已说出来了；信不信由你。&rdo;

白罗伸出一只手。&ldo;德斯帕少校，我相信。我相信南美洲那件事跟你说的完全相符。&rdo;

德斯帕满面春风，简洁地说：&ldo;谢谢。&rdo;

他热情地握住白罗的手。

第二十二章

来自康比爱克城的证据巴特探长正在康比爱克城的警察局里。哈普督察满面通红，以悦耳的德文郡嗓音慢慢说话。

&ldo;大人，就是这样，好象没问题嘛。医生弄明白了。人人都弄明白了。怎么？&rdo;

&ldo;再说说那两个瓶子的事情给我听。我想弄个清楚。&rdo;

&ldo;无花果糖浆－－这一瓶就是。她似乎按时服用。还有这一瓶涂帽子的漆，她自己使用，或者由陪侍她的小姐代为使用，把一顶花园帽抹得鲜艳一点。剩下很多，瓶子破了，班森太太自己说：&lso;倒进那个旧瓶子里吧－－无花果糖浆的瓶子。&rso;这没问题。佣人听她说的。侍伴梅瑞迪斯小姐、佣人和使女－－她们都一致这么说。涂帽子的色漆装进无花果糖浆的旧瓶子里，跟其它琐物一起放在浴室的顶架上。&rdo;&ldo;没有重新贴标签？&rdo;

&ldo;没有，确实太不当心了；验尸官曾这么说。&rdo;

&ldo;说下去吧。&rdo;

&ldo;某一天晚上，死者走进浴室，取下一个无花果糖浆的瓶子，倒一杯液体来喝，发现弄错，家人立刻去请医生。他出诊去了，大家隔一段时间才找到他。他们尽力施救，她却死了。&rdo;

&ldo;她自己相信是意外？&rdo;

&ldo;噢，是的，人人都这么想。瓶子不知怎么搞混了。有人说大概是女佣掸灰尘的时候换错，但她发誓没有。&rdo;

巴特探长不开腔，默默思考。真容易。把一个瓶子由顶架拿下来，跟另外一个瓶子对换。这种错误很难追查，可能是戴手套拿的，反正最后的指纹一定属于班森太太本人。是的，真容易－－真简单。不过仍算谋杀案呀！完美的罪行。可是动机呢？他依旧不解－－为什么杀人？

他问道：&ldo;班森太太死后，梅瑞迪斯小姐没分到财产吧？&rdo;

哈普摇摇头，&ldo;没有。她才去六星期左右。我想那个地方不好待。小姐们通常都干不久。&rdo;

巴特依然想不通。小姐们都干不久，可见女主人难相处。但是，安妮？梅瑞迪斯如果不快乐，可以学前几任侍伴一走了之。用不着杀人－－出发是不合理的报复。他摇摇头。这个说法不合情理。

&ldo;谁分到班森太太的钱？&rdo;

&ldo;大人，我不清楚，我相信是侄儿侄女之类的。但是数目不多－－分起来就不多了－－听说她大部分的收入来自养老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