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活就是退让跟妥协,他还没来之前我可以一个人独享浴室,可以从床上一路滚到地板,可以把电视从第一台转到最後一台。
可是他来了以後这些事情一项都不能做。
库洛洛跟我的势力划分是这样的。
他睡床的时候我卷著毯子去睡沙发,我要用浴室时他礼让,他看电视我就滚上床去看漫画,吃饭的时候就隔著一张桌子相对无言。
常常吃外面的我们也会腻味,偶而还是会想自己开伙换换感觉。
他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先用家里无炊这个理由敷衍过去,他笑了一下没说什麽,隔天一醒就看见锅铲菜刀叉筷碗盘微波炉一样不少出现在我家餐桌上。
小镇里能去的餐馆本来就没几家,想吃点新鲜的又要跑远。我想他大概真的是腻得慌。
……只是看著那叠东西我已经放弃去追究那些东西的原主人就竟是谁了。
对於我的无力似乎在他看来并不算什麽阻力,当天大早他就拉著我出门兴致勃勃的开始挑菜。
我的妈啊,幻影旅团团长在买菜。
旁边看热闹的乡亲非常宽慰的拍拍我的肩,说我上一个不好这个倒是很不错。
我心想大婶你会错意了,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但不管是上一把还是这一把都是史前巨大穷凶恶极的食人草,完全不是我有能力可以采的。
库洛洛在旁边买得开心,似乎没听到大婶刚刚跟我说什麽。
采买完毕回到家後我只好非常严正的宣告对於火工我就是两个字曰无能,从之前打工的餐馆就可以看出来,厨房门口现在可能还贴著『夏洛与狗不得入内』。
他说你在餐馆里工作一阵子了就算煮不好也总该知道怎麽煮,而且反正他会在旁边看著。说服行动最後用一句「调味失败死不了人。」做结。
我想了一下他的生长环境,不得不承认最後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十万百万的精辟有说服力。於是我点了点头,认真严肃的拿起了食材准备洗洗切切料理下锅。
只是这麽一说就不免觉得奇怪。
别人写的跟团大同居不是动辄十分惊心动魄,就是百分的甜蜜狗血,怎麽摊到我身上就货真价实变成了一语道不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竟然让库洛洛买菜。
我竟然在煮库洛洛买的菜!
库洛洛挑的菜+我正在煮,这一听就很像什麽生化兵器的组合。总之在他的监督下我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煮完後我满心期待他也满心期待,看著外观似乎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一双筷子递了过去他接过後往盘子上夹了一口,表情非常微妙。
我心中忐忑,也夹了一口。
我们两个隔著一张桌子,两个人一起陷入沉思。
然後我叹了口气,心想老板娘的评语实在中肯,我这辈子火工确实是没救了。
「……还是倒了吧。」一阵沉默後我主动说,「现在去外面买晚餐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