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力虽浅,这样的距离,却也并不困难。
宫女们谈及这件事,都先要左右看看,确定管事姑姑们不在,才神神秘秘的开口。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这十来个小丫头?
晨露听了一会,都是什么作祟啊什么阴谋的无稽之谈,正想转身走开,只听得一个小宫女很不屑道:&ldo;你们说的半点道理也没有……依我看啊,是娘娘和某人犯冲,来惹来这场大灾!&rdo;
她的同伴连声反驳,小丫头脾气也被激起来,略微提高了声量:&ldo;你们忘了吗,上次娘娘去皇后那里赴宴,回来后就象中了邪似的哭哭啼啼,一脸害怕。&rdo;
有人赞同,也有人不服气,小宫女也不去理,继续说道:&ldo;还有一件事我谅你们也不知道,昨天午后,天下起了雨,总管大人居然叫我去把落叶青苔扫掉,这么多的积水,不是为难我吗‐‐好了好了,别着急,这就要说到正题了‐‐那天我扫了一会,就看见一行人来到了门口,你们知道那轿子里的是谁?&rdo;
她吊足了大家胃口,才得意洋洋说道:&ldo;就是皇后娘娘!我虽然不认识她,那身金线绣的九凤缎衣还是认识的。这可吓死我了,连忙避开。皇后进了梅娘娘的寝宫,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呢‐‐今天,梅娘娘就出了这等惨事,可不是她和皇后的八字犯冲,一见面就要倒霉?&rdo;
她理直气壮的下了结论,正说的高兴,只听得身后清冷声音响起:&ldo;你们不好好做事,就在这里没上没下的毁谤主子吗?&rdo;
宫女们回头一看,竟是那位尚仪大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张口结舌的说不话来。
&ldo;都散了吧,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无稽狂悖的昏话,必要严惩‐‐你,且留一下。&rdo;晨露指了指刚才饶舌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已经抖得象筛糠,她虽然不晓事,但毁谤主子的罪有多重,还是明白的,她怯生生的说:&ldo;尚仪,您千万别告诉娘娘和管事们,求您了!&rdo;
晨露把她带过一边,宽慰几句,待她不抖,才详细问起昨日皇后来时的情形。
小宫女当时忙着闪避,哪能知道什么重要的,只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末了,她思索着,有些不肯定道:&ldo;皇后走的时候,远远看着嘴角翘起,好象很高兴的样子。&rdo;
……
皇后到底意欲何为呢?
晨露一直想着,直到掌灯时分,她进了厨间,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厨下香气四溢,闻着就食指大动。这是梅嫔自己的小膳房,她吃不惯宫中的温火膳,所以也学其他嫔妃,延请名厨在厨下烹煮。她一向平易近人,每日让厨师照样做一份给岳姑姑和几个年长管事,晨露身为皇帝的亲信,也依例有一份。
经过前世那场噩梦,晨露每日都是亲自来取,回院后更是仔细验过,才会食用,今天也不例外。
她取过食盒,正要离去,忽然,她好似闻到了什么。
在这菜肴的香气流转混淆的地方,她有些狐疑,再次深嗅一口,仍是不能确定。
冥冥中,那一道隐约的药香,若隐若现,仿佛是幻觉,却又真实存在。
她俯下身,在灶下细细搜索着。
什么也没有。
灶中好似经过猛烈燃烧,把什么都烧成了焦炭。
她不死心,仍在灰烬里仔细察看。
一道微小的珠光,在灰里闪烁。
她拂开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精致的于玲珑。
它只得鸽卵大小,玉质雪莹无瑕,内分九层,层层镂成各种图案,以纯金和红宝点缀,略一晃动,就有悦耳风声。
看着这熟悉的饰物,晨露有些失神,她想起了,那童稚纯真,带着满不在乎笑容,把玩着它的娇小女子。
脑中的迷雾,在这一刻,终于豁然开朗。
她看着手中玲珑,只想到了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
晨露赶到钳清宫时,元祈正在练字。
他每一笔都是飞扬随兴,偏偏那份挺拔气势,几乎要从笔尖流泻而出。
&ldo;梅嫔怎样了?&rdo;
他见了晨露,只深深看入她的眼,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