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已经是晚上了,整栋楼都熄了灯,他独自走在黑暗的走廊里,像是去赴一场鸿门宴。
他敲了敲总裁室的门,却没人应,门没关,他试探地开门进去,陆致远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他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行李箱的轮子发出一声钝响,陆致远就醒了过来。
男人捏了捏鼻梁:“效率这么低,再不到我就不见了。”
“对不起,叔叔,路上有点堵车,要不您先休息。”
陆致远摇了摇头,站起来打量了打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吧。”
向海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印象里陆致远很少有这么沧桑的时候,企业稳固了以后他其实过得还算清闲,至少在面对团团的时候,他总是那个容光焕发的好父亲。
而此刻,男人沉着脸色,无声地于黑暗中凝视着他,让他手心都起了汗。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回国了?”
“有一点。”
“就养孩子这点上我可比老向要认真多了,”陆致远喝了口茶,继续道,“但总之这次是那个小孩儿,陈什么光来着,卖了个人情给我,你记得还啊,他好像在和你室友打交道还是怎么的。”
“哦,好的,叔叔。”
陆致远后半句说得含糊,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但向海也很快串了起来,陈与光的父亲也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估计是什么时候碰上了。
不过陈与光居然在追插rles,他看不出来插rles是个直男么?
两人之间又开始沉默着,向海在脑子里打了好几趟草稿,甚至开始后悔堵车的时候没顺便查一下如何取得老丈人欢心。
他的视线落于落地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把陆致远的侧脸都照得有些滑稽。
“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想拜托你。”
“叔叔您说。”
这句话接得急了,陆致远被他逗得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不准再靠近我们家团团?”
向海又一次哑口无言地抬头看着陆致远,有些急迫地站起身来,却不想陆致远下一句又怼了过来:“团团还和我说,你和陆嘉禾订婚了?”
“叔叔,您……我可以向您解释,这件事不是出自我本意,我……”
向海一个箭步走到陆致远桌前,双手拍在桌上,语气还带着礼貌,但行动上的攻击性却十分明显,陆致远笑着撑开双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叹了口气:“这两下倒是有你小时候的影子了,人不可能总是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