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月偏冷,微湿的雾气罩满整片餐厅格子状的玻璃,显得餐桌前一片朦胧,不明亮。
誉牵捏着手里的一沓明信片,在他落座在离餐厅很近的沙发上时,手指无意识的缓缓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驰埙靠着沙发,手臂挂在膝盖上,神色有些憔悴,目光直视她,半晌过去,又缓缓移到她手上的明信片上。
都是他寄给她的,别的爱好没有,喜欢看明信片,有一阵他刚好在邻市拍戏,她在这儿参加电影节,让她闲时过去,她怕被人拍到,不去。
为了逗她,他天天给她寄,助理常常嘀咕,久了还是会被人认出来。
三分钟过去,驰埙才抬眸,因为她这个收明信片的举动,神色与心口莫名稍缓,没再那么沉闷。
撑起手臂轻吁了口气,声音微哑的开口:&ldo;我最近挺忙的。&rdo;
&ldo;嗯……&rdo;
&ldo;很忙,所以新闻看得不多,我助理说了一些。&rdo;
一号到现在,除了三天后车辆的主人焉时见新闻没有沉下去的架势,在活动场合不爽的表示怎么不把她拍进去外,两人都没有出面回应。
所以后面,没有进一步发展,但也沉沉浮浮,没有彻底消弭下去。
&ldo;……我看了,影响到你的话……对不起。&rdo;
驰埙看着她没说话。
足足三分钟,两人对视着,没说话。
房子里原本就偏冷的气温俞渐低下,好像有微冷的风拂过。
原本就因为已经分开才会忍着艰难说出来的一些话,彻底说完时,却像身体被划了一道,疼得麻木。
他回过神来时,弯下身弓着身子撑在膝盖上,手指僵硬的微曲着,无声轻轻呼吸。
誉牵抱紧那叠本应该可以丢掉了的明信片,看着他,眉目微蹙,出神。
驰埙无意识的余光看了一会儿,心情不知何时,渐渐的,又有些许转好。
&ldo;……什么时候走?&rdo;
&ldo;这两天。&rdo;誉牵动了动眼神,把看着他的目光移到他身旁一盆翠竹上面。
&ldo;我送你。&rdo;
&ldo;你还有事?&rdo;
问完誉牵才晃过神来,想起刚刚的话题。
就算同一天,也不该一起出现在机场,被拍到,更加说不清了。
且……现在的身份,不怕拍到也不适合一起走……
不远处沙发坐着的人却闻言后微顿了下,开口:&ldo;那一起走。&rdo;
誉牵晃了晃神。
驰埙停了须臾,还是忍不住撑起身子过去,到她跟前时,她抬眸。
白净柔嫩的脸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更显吹弹可破。
冻得有些红的唇瓣微微轻阖,眼睛蒙着一层阴天环境里的霜雾,冰肌玉雪,整个人好像冰里封冻住的娇艳玫瑰一样。
驰埙垂下眼,缓慢的伸手,把她压在领口里的头发挑了出来,拉了拉衣领。
&ldo;这里很冷,整个春天都冷,下次来多穿点。&rdo;
&ldo;……不会来了。&rdo;
驰埙手僵了一下,&ldo;誉牵……&rdo;
誉牵又晃了晃神,话落肺腑像被□□了一把,难受得撑不住。
她转了下头,呼了口气。
驰埙看了她半晌,仰起头闭了闭眼睛,手徐徐的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