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见得树影花影从跟前掠过,我料到穆临简这会儿抱我回房,是真打算牺牲自己,来救我于水火了。
诚然我与穆临简有些交情,但在朝堂上,他跟袁安是浊流的两大首脑。我今日被下药,明显就是袁安做的。穆临简既然跟他一伙,此刻救我,很可能是为了验明我的女子之身,改日陈奏皇上,也好将我们尚书府一群米虫灭个干净。
然而,蹊跷的是穆临简现下既已晓得我是女子,委实不用再花功夫将自己给搭进来。我虽与他有交情,但这交情跟朝廷立场相比,由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十分不顶用。
思及此,我不禁以为穆临简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奸臣。他这厢为了救我,不惜被我玷污,我觉得很对不住他,我下定决心,今后一辈子也要记着他,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厢房中烛火明灭不定,穆临简先灌我喝了醒酒汤,为我去了酒力,又拿了盏茶让我饮下。
我倚着床榻,脑子又沉又涨。饮茶后好容易回过神来,却被屋内光景骇了一跳。
我一身紫色长衫外带着我扮男装用的束胸衣全然没了,通体只余一件浅粉肚兜和亵裤。
穆临简靠得极尽,外衣也已去了。他望着我,眼中一团灼人的烈火。
我吞了口唾沫,忙撑着榻往后缩了缩,警备地瞧着他,问:“你是不是想乘人之危?”
穆临简一愣,忽地揽过我的腰身将我平稳置于床榻之上,俯身上来勾唇一笑:“是,我要乘人之危。你怕不怕?”
他的发丝垂下,滑软地拂过我的脸,微微痒。我虽身子骨燃得快化了,却依旧被他这理直气壮的答案震慑住,呆然瞧着他,道:“我怕。”
穆临简拂开我的额发,落下一吻,忽而又笑了笑:“便是你再怕,我此刻若不乘人之危,凭你一己之力,能扛过春患粉的药力?”
我抽了口气,老实道:“我听闻,要扛过春患粉的药力,意志力稍稍薄弱,就容易落个半身不遂,我意志力尚可,但若不小心废了一双腿,我也是不愿的。”
穆临简闻言,又笑了一声,伸手探到我的脖颈后,要扯我的肚兜带子。
我连忙闪避,怎奈他无师自通,我那个举世无双九曲十八弯的肚兜结,到了他手里竟迎刃而解,须臾便被扯开。
我忙中抽空地对他这厢手艺佩服了一把,又按住我胸前肚兜对他道:“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我现下就是案板上的活鱼,你宰我之前,可否听我一二言?”
穆临简皱着眉笑,眸中火光不退,沉默看了我须臾,道:“你也是个人才了。误食了春患粉,还能引经据典,愣是要说个由头。”
我望着他讪讪一笑,又将先前要捍卫贞操的思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斟酌良久一针见血地问:“有没有什么法子,你帮我纾解,但是又不要了我的身子?”
穆临简一怔,愣神地瞧着我。
我见他不解,又好心提点道:“就是别用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穆临简喉结动了动,又愣一阵,问:“为何?”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瞅他:“纵使我女伴男装过了这么些年,日后怕也无甚翻身之日。但我现下,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儿,正正当当嫁人前,万不可将贞操给了旁的人。”
穆临简面上表情甚是崩溃,提了好几口气,愣是一句话也未说上来。良久,我闻得他艰难地道了句:“……你……贞操?”
我点点头,正色道:“既然你晓得我的身份了,我也不瞒你,我三年前将将嫁了大皇子,便落水失忆了。既然失忆了,失忆时候如若不幸贞操没了,自然也作不得数。”顿了顿,我又觉自己此番言辞不足以说服穆临简,遂添了句:“你若不用你那个啥,怎么折腾我都随你。可你若非要用,你便是夺了我的贞操。与其让你夺了我的贞操,我不如今夜自个儿熬过去,落得个半身不遂也好过不贞不洁。”
我后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穆临简终于被我打动。他垂眸默了一会儿,复又抬起眼来看我,凉凉应了句:“好,我不用。”
我大喜,攀住他的手臂问:“你有法子不用那、那个啥?”
穆临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多的是法子。”
我尚还在回味那句“多的是法子”隐含的深意,便闻穆临简叹了一声。
沉沉沙哑的嗓音令思绪再不复清明,体内的火苗霎时间窜得直高。温热的气息,在吐纳间被含入体内。他伸手拂过我胸前,覆在其上的一抹浅粉便被抛出帐外。未着衣衫的身躯紧贴,穆临简喘息如云雾缭绕。
似在一团烧得烈的火焰中沉沦。他的吻渐次从脖颈移至前胸,停歇片刻后,再逐渐往下。我能清楚地感到在这一刹那,身躯忽地变得滚烫,一如水沸腾时要奔涌而出。
可片刻之后,将才的火焰仿佛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汪静海。海水浩瀚,让人沉湎其中,无孔不入地包裹而来,令人忍不住战栗。
穆临简再探身上来时,目色已十分迷离,唯眸深处的火星子烧得极旺。而我只觉他湿润的唇角挂着的几道银丝触目惊心。
穆临简俯下身来帮我拂去鬓角的汗液。深深地再望了我须臾。紧贴的肌肤,肌理间掀起一股又一股的浪潮。他抽手探入我的身下,附耳轻笑:“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