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洛着急起来:&ldo;不知那女子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和我一起去寻找她吧?&rdo;
苏寒碧回头:&ldo;为什么?&rdo;
&ldo;她孤身一人,又说好友生了重病需要救治,看起来孤苦无依的。无论如何都应加以援手‐‐&rdo;
&ldo;石洛,为何你对仅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如此亲切?&rdo;苏寒碧看着石洛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满的焦急神情,忽然一笑,&ldo;不知对方是好人坏人,就这么关心着急?&rdo;
&ldo;我的确是经常这样,也从未为自己的这种关心寻找理由。&rdo;石洛顿脚,&ldo;罢了,你既有事,我自己去寻她。&rdo;
说罢,如同来时一般,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出去。
苏寒碧凝目瞧着他的背影,身后忽然响起少女娇憨甜美的声音:&ldo;怎么啦,他又惹什么麻烦了?&rdo;
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另一位好友‐‐山鬼荼靡,苏寒碧随手以花剪修剪枝叶:&ldo;嗯,一如既往,又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东西。&rdo;
&ldo;石洛这个傻小子,对于那种东西却有着奇异的吸引力呢。&rdo;荼靡掩嘴窃笑,&ldo;可是啊,为什么这次你不去帮他?&rdo;
&ldo;他口中描述的那个女子身穿异族服装,而能够操纵风旋法术的,应是属于岭南珈麟族一支。&rdo;苏寒碧淡淡地说,&ldo;珈麟族供奉水神冰夷,修研水系与风系法术,神秘自闭,从未踏足建康城。他们若出手挟持那女子,也是他们族中自己的事情,他人不好干涉。&rdo;
&ldo;万一石洛遇到危险呢?&rdo;荼靡自一丛丛开得茂盛的椿花间飘过来,狡黠地眯起眼睛,&ldo;你也不管?&rdo;
苏寒碧手下停了一停。
&ldo;正是因为与我们过于接近,石洛才会一次又一次被卷入奇异的事件,导致他遇到危险。&rdo;他的语气淡然,连眉眼间的忧愁也是淡然的,&ldo;此岸与彼岸本是不同世界,寻常人一旦踏入,就会导致危难。石洛却因与我们交友的缘故,一再踏足他不该涉足的领域。直到如今,我都能以我的力量帮助他。但假设有一天我的能力不足以帮他,他就会遇到真正的危险。&rdo;
&ldo;……因此你想疏远他?&rdo;荼靡思索了片刻,才领悟到苏寒碧话语中的含义,忍不住轻呼,&ldo;可是,碧,石洛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凡人朋友啊!&rdo;
苏寒碧低眉,手中仍持着那把小小的银剪:&ldo;我知道。&rdo;
双刃一合,&ldo;咔嚓&rdo;一声轻响,一朵绯红色的椿花自枝头轻悄悄地坠下。
石洛离开了苏寒碧的寂园,在建康城西郊寻觅了半日,渐渐近了黄昏,不仅找不到那女子,连那片奇异的荒地都不知去了哪里。
他正在愁急,眼看前面风景煞是眼熟,却原来到了烟笼水上的秦淮左近。河面上泊满了游船画舫,此刻已近暮色,各画舫的歌女都开始练唱顺便招揽行人,一片咿咿呀呀的丝竹之声。
他随意看了两眼,正想转往别处,却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回过头来盯着那些画舫再看。
不是那些正在船首曼妙地歌舞着的女子。也不是那些摆了姿态在拉琴弹筝的乐师。各船上已有了些零散的听曲的客人,他再仔细看了几眼,忽然醒悟到: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