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阳说。
楚阳还说,“那……我们把前一段的事情忘掉,装作彼此是刚认识的好不好。”
“楚阳,阳光的阳。”楚阳握住阮尘的手。
楚阳总是喜欢做这些,在阮尘看来很幼稚,又很让他开心的事。所以他说:“阮尘。以前是早晨的晨,现在是灰尘的尘,”
“啊,你以前果然是早晨的那个晨。”楚阳好像突然激动起来了,“你看我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个太阳!所以尘尘!是闪闪发光的人!”
“你笑一个,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笑不笑。”楚阳还说。
“嗯,就是这样。”楚阳点点头。
阮尘感觉楚阳的手指轻轻勾在了他的手指上,“发誓你以后不做伤害自己的事。巡演结束以后,我们要去看医生,看看你为什么心脏疼好不好。”
“我发誓。”阮尘说。
“拉勾勾对我来说很重要哦,就像你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如果你以后做不到的话,我会真的生你的气的,我接下来要去别的地方拍戏,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回去了,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我会慌死。等我把这段戏拍完,我接下来就要专注组合了。”楚阳还是不太敢说,你需要我的话我那个时候就会在你旁边,因为有次阮尘跟他说,他每次回来都跟阮尘找了很多不痛快。
阮尘说,“好,那你以后不要再推我,你手上没个轻重,我很怕疼的。也不要吼我。我有点怕别人用指责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小时候有点调皮,是经常会被打的,他那个时候还蛮倔,仰头看着打他的爸爸绝不认错,让爸爸更加生气。他好像那个时候还很勇敢。但现在只要有人对他说话的时候带了脾气,他就很想躲开。
“我们睡吧。”阮尘接着说。把自己的衣服叠起来就往地板上躺。
“地上凉。你给我起来。”楚阳把他拉了起来,像以前那样给他盖好被子。
“哥哥晚安。”阮尘主动说。
“好,晚安。”
两个人躺到各自的床上,过了一会儿,楚阳听到阮尘在喘气,很大声地喘气。
这几个晚上,他时常听到阮尘在大声而急促地喘气。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怕他不舒服问他要不要去看医生。
结果阮尘茫然地看着他说我好好的,我在想事情,不知不觉就很紧张,紧张了就这样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听了之后有多心慌,一时说不出话,阮尘就又转过去睡了。
他想,这个阶段的巡演结束,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求阮尘去看医生了。
但是今天他听到阮尘喘气,知道阮尘哭了,而且已经不能把哭声藏住了。
为什么哭?为什么突然难过?他想问。
我说错话了吗?他好怕。
他躺在那里望着阮尘的方向,等着阮尘平静下去。
阮尘心里的楚阳,是一个明亮的人,从楚阳主动跟他搭话开始,楚阳对他而言,就是明媚的,灿烂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听到楚阳说那个时候的他,是顾虑着的,戒备着的,阮尘听了就好难过,他希望楚阳是一个明亮的人,不要觉得冷,不要觉得孤独不要觉得寂寞,不要觉得他温暖,他不温暖,不要总是为他哭,不要喝醉酒跑来跟他说哪里都痛。
楚阳总是拉着躲在角落里的他,去找明亮的地方;楚阳总是跟他说,有未来,有以后;他发烧窝在楚阳怀里的时候,楚阳是暖暖和和的。
可他只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暗淡,跟“心里不痛快要咬牙坚持”的楚阳好像越发是两种人了。
“尘尘,别哭。”他听到楚阳在他背后喊,楚阳知道他哭了,他不由得狠狠呜咽了一声。
“你要我过去陪陪你吗?”楚阳问。
他没有回答。
“不哭不哭,哥哥在。”楚阳最后说。语气让他想起以前半夜里他给他摘耳机,还偷偷摸他的头发。
阮尘哽咽得越来越厉害了,楚阳听着,忍不住起身坐在地板上,尽量靠近阮尘的床。阮尘紧紧贴着墙,床上空了很大一片位置,但是楚阳不敢过去。
在这个时候,他只想让阮尘知道,不管怎么样,阮尘可以依靠他的,他可以陪着阮尘的。
阮尘第一次冲他笑的时候,第一次轻轻抓着他的手摇的时候,第一次叫他哥哥的时候,教他跳舞的时候,跳上路基给他打气的时候,他都觉得,眉眼弯弯的小弟弟,是照进他紧闭已久的心扉的第一束阳光。把他的整个心房照的光芒万丈。从此,他人都夸奖他是一个温柔而讨人喜欢的人,是“明亮的人”。
阮尘说他身上有种味道,柠檬味沐浴露和水果糖的味道。说自己分衣服的时候闻一闻不用看名牌就知道这是楚阳的。
他觉得阮尘身上也有种味道。是那种,在午后的阳光下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让人慵懒又暖和。
他在那束阳光带给他的假象里,总觉得那些手臂上的伤痕和垂头丧气的样子都没有关系,阮尘一定是会开心起来的,所有的事情很快都会过去的。他还要阮尘和他同从以前一样相处。
李铮和程檬都反反复复提醒他了,我们跟阮尘说什么是没有用的,他在我们面前只想扮演大哥哥。
他等着时间解决一切,直到阮尘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直到阮尘在夜里喘不过气来,开始有那些糟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