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茹文面对着楚云亭的承诺和自白,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翻江倒海。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她这一生太苦了,因为爱上了楚云亭,因为没有善始善终,她这一生惨淡无光。如今和谢棠闹到这番田地,也算是众叛亲离。
她太苦了,她曾经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见到楚云亭,她要怎么办,她要骂他,要痛揍他一顿,要把她这一身的苦都倒在他面前,要让他忏悔,要他为过往所有的一切赎罪。
可是他真的在她面前,她除了伤心,愤怒以外,更多的,是非常迫切的想知道一个问题。
她打断了楚云亭的自白。
“你当年……你当年在我们那做调研。”谢茹文压着悲痛开口:“你在办公室里说地质勘探注意事项,说得眉飞色舞,我听的云里雾里,后来配合你们工作,你来我们车间,你……你也说没见女孩子做这个,你说我很厉害。”
谢茹文深吸一口气:“然后我们一起协调工作,一起去现场,你说我很认真,很厉害,我说你也很认真,很厉害。我们恋爱了,你在独身楼的院子里抱着我转。后来我们结婚,没地方住,就把我们单位的宿舍当新房。那个时候没钱,我嫁给你的时候,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个手电筒,但是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谢茹文眼泪流了出来:“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些,当年你做这些的时候,你是真心的吗?”
“谁的人生不苦呢。”
谢棠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的苦痛,有钱或是没钱可能会左右这些。越弱小的人,可能经历的痛苦更多吧。”
“可也许也是因为太苦了,所以这一生一旦有一件,让自己快乐地仿佛可以忘记一切的事,有多少难过的事,就变得都能熬过去。”
谢棠笑了,笑容像是春光下万树海棠花开那般温柔耀眼,他说:“如果有哪一天,楚衡从我的人生里离开,那我也曾毫无保留地爱过他,这一点对我来说,足以慰藉平生。”
楚衡坐在商场走廊里给行人歇息的椅子上,发短信刺探军情。
其实就是不断的发消息问谢棠能不能回去了,附带无数撒娇的话,什么商场空调太冷,椅子太硬,排队人太多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好容易那边谢棠终于有消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加了句回来吧。
楚衡拿着奶茶马不停蹄地回去了。
回到餐厅位置,楚衡看看谢棠,又看看他妈,“你们说什么了?这气氛有点怪怪的。”
周细蔷刚刚小小地哭过,此刻不肯在儿子面前露怯,便装大尾巴狼似的夹菜给谢棠:“没什么,这菜好吃。多吃点啊。”
谢棠也招呼楚衡往里坐:“这个土豆做的真的好吃,你吃一口。
楚衡:“……”
这什么情况。
又吃了一会儿,楚云亭和谢茹文那边也结束了,两个人俱是哭过,此刻都有些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