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细蔷恨铁不成钢:“你是傻子吗,这也属于业务能力的一种经验,当然他在那样的小公司里,能自己想到这些,成长到这个地步确实不容易。但这也不是关键。”
齐坤没辙了,默默挨训。
周细蔷重新开始修指甲,一边修一边说:“那孩子有种大局的观念,你没发现从他拿出那个ipad和报告之后,你们那个会的基调就被一锤定音了吗?”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报告也属于业务能力的一部分吗?”
“那是从制作角度的,本来这样的项目,大家心里都知道不太可能合作。一个希望渺茫的项目要谈下来。这就需要魄力和全局观,刚好这孩子都有。”
齐坤有些懂了:“您是说,他拿住了我们这个项目的关窍,用这个把我们的注意力拉到他的思路上来,再乘势把方案推出来吗?”
周细蔷说:“他未必是有意的,至少我看下来他做的非常自然,不像是计划好的。”
她吹了吹指甲,“但是这样才更难得,假以时日,这种自然会变成了不得的气质,更何况他还稳得住。”
齐坤说:“那这一次……”
“按照流程走,我就不关注了。到底只是底下人的小项目,我看走了眼也说不定。”
周细蔷示意讲解时间结束,齐坤可以出去了。
她等着齐坤把门带上,悠闲地喝了口咖啡,把她中午看过的谢棠的资料又拿了出来,翻出了地址。
眼光倒是不错,她悠闲自在地想,总算是没给自己丢脸。
楚衡不知道一个工作日的时间里,人生能发生多少戏剧性的变化。
但是他倒是确乎能体验那种宛如从过山车一般的情绪波动了。
谢棠还没有回家,楚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小时候的谢棠。
他并不是真的见过,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出来这样一个孩子。
瘦瘦小小的,有点内向害怕生人,但是心地很好。
本来应该是像所有小孩一样普普通通的长大的。
但是却有那样一个母亲。
楚衡发觉自己的愤怒迅速地从燃烧着的火焰变成了沉积着的死水。
他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反反复复地看那份他已经快要背下来的资料,想从字里行间挖掘出更多的细节,好让他能更了解那个小小的无助的谢棠。
他想保护他,想去惩罚那些伤害他的人。
这甚至已经和谢棠自己的意志无关了,楚衡现在就像是发现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的狮子一样。
他需要一场战斗,来消弭这份愤怒。
谢棠因为外出的关系回到家比平时稍微早一些。
他打开门,就看到楚衡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是他不太熟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