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注意到他情绪不对,以为是担心他失业的事,忙出声安抚到:“其实也没什么的,现在跳槽的人那么多,企业为了不多付违约金,一般会和员工协商主动离职的。这样去下一家公司简历也好看,不会有太大影响。”
楚衡听完更是气的要死,违约金这笔预算他是预备好的,盛雨居然还敢跟他玩这出?!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真当他只出钱不管事吗?
谢棠看楚衡越来越生气,只好继续说:“你真的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还有存款的。暂时这一两个月不会有太大问题……时间久了另说。”
一两个月,都不知道楚衡能不能继续呆这么久。
谢棠隐去了其他的话。
楚衡听他说完,不光生气,还没来由的更心疼了。
谢棠能有多少钱?他的薪资水平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在湖城也就是糊口有余的水准,性子还独,一个人租个一室户也不和人合租。
楚衡完全选择性遗忘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没法蹭到人家家里来住。
他现在就是又生气又心疼,心里把盛雨高层和他自己那边公司里的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马上一个电话飙过去把人全开了。
让你们开除谢棠,让你们开除谢棠,还敢跟人家协商不给违约金,他不把这一个个收拾的去一层皮,他这口火就没办法消下去。
晚饭后,谢棠去洗碗,楚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线激情骂人。
被骂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就普通裁个员老板生这么大气干嘛。又不是开了他亲戚或者情人。
一头雾水归一头雾水,该干的事还是要干,人事连忙把名单和会议记录之类的资料发了过去,开始给楚衡复盘他们是怎么裁的员。
楚衡抱着姑且给你们机会说遗言的心态全须全尾的过了一道,这才知道为什么谢棠会被裁掉。
这回裁员已经算是比较公正的了,基本都是按照楚衡的要求,缩减业务范围,精准定位到主营项目,以及剔除尸位素餐的员工。连合伙人层面都走了一个,前期主要的难点都是在和做这个合伙人的工作。他手里有股份,轻易不肯交出来,如果不是他管事的时候手脚不太干净,被捏住把柄了,这次也不会说走的这么容易。
谢棠会被开除,就是因为这个合伙人。
“楚先生,之前给您看过盛雨内部的情况报表了,内斗得很严重的。我们的建议本来是能裁掉就尽量裁掉,只留关键位置上的几个人,重新调整组织结构。现在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尽可能能保留的人都保留下来了。但是走的这个合伙人下面有些人真的是不得不裁,就算会影响一部分业务,也比未来对公司产生什么恶劣影响要好。”
人事经理真的是拼了命的在解释,可惜楚衡听不得别人说谢棠坏话,冷冷地反问:“那你倒是说下有什么恶劣影响。”
人事经理满头大汗地继续在电话里说:“主要是防着他们和离职的合伙人暗通款曲,资料传递之类的事。”
楚衡嗤笑一声:“你们这是杞人忧天。”
人事经理都要给楚衡跪下了:“楚先生,毕竟盛雨之前内斗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实说如果不是这个合伙人下面有几个嫡系在支持他,他手里的股份我们这次还不会这么难拿下来。就比如说有个叫谢棠的,平心而论真的算是劳苦功高,也确实是在项目里的关键位置上。但是这个人是那个合伙人嫡系中的嫡系,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裁掉。”
楚衡听到谢棠的名字,眉毛皱起,问到:“为什么这么说。”
人事经理真是拿出毕生的八卦能力开始解释了:“我们统计过各部门报表,事实上整体主营项目的生产链都要经谢棠的手,这样的角色一般不是合伙人也早就升到高管了。但是这个谢棠就拿着份普通工资给他卖命。他进公司就是这个合伙人引荐的,从业务结构和管理层面都是这个合伙人直管的。只能猜测是合伙人为了固权和谢棠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如果都不能说是嫡系,那真没别人了。”
楚衡听人事经理说了一大圈的话,脑仁里就只记住跟谢棠相关的那几句了。
私下协议?谢棠?
绝对不可能。
这不光是他对谢棠的盲目信任,更是他在谢棠家里呆这么久的亲眼所见。
谢棠过的日子,就真的是一个普通薪资水平白领的日子,甚至可能还不如。
尤其他那个什么都藏不住的性子,真要是跟他们合伙人有什么私下往来,他在这住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人事经理说的也是对的,谢棠为什么为这个人这么卖命。
“不要搞连带,你们重新过一下名单,最终执行的时候让我审一道。”
楚衡最后吩咐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谢棠正好洗完碗出来。
他看着楚衡的样子有些愣愣的。
楚衡在他面前一直以家庭主夫的形象出现,他还不知道楚衡这么有威严。
看上去已经是个稳重有担当的上位者了。
这一方面意味着他和楚衡更加没戏,同时也意味着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么好。
尽管这优秀有可能和天资没多大关系,更可能是多年家庭生活里用金钱堆出来的耳濡目染和见多识广。
但因为那是实打实的上位者的气度,不虚假也不空洞,所以依旧让人心生好感,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