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两个人几乎是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都是需要爬的陡坡,手拉着手,胳膊搭着胳膊。
楚衡和谢棠这一路话不多,但是两人之间却弥漫着一些说不清的温情,在这些肢体的接触里缓慢传递。
是心疼,是信赖。
谢棠再一次接着楚衡手里的力爬上一个陡坡的时候,感觉那力气不但是把他带上陡坡,更是把他带到楚衡的怀里。
他心思一晃,脚下就没踩稳,就这样往前面扑。楚衡为了接住他,就伸开双臂抱着,脚下也没太注意,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扑倒在雪地里。
谢棠慌忙地从楚衡胸口抬头,查看楚衡的情况,却看到楚衡偏着头往山顶上看。
“你看,我们到了。”
谢棠顺着楚衡的视线往山上看去。
这一路荒无人烟的雪地里,到了山顶会有什么。
是一望无垠的白色雪峰,还是能一览无遗的的绝景山顶。
都不是。
映入眼帘的,是五彩斑斓的经幡。
那经幡一层叠着一层,气势如虹地朝人压过来,四下无声,却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禅意。
那是一年又一年,附近的少数民族,一卷有一卷地走过这漫长的雪路,传递到这山上的热烈。它们就这样经年累月地在这群山的顶峰俯瞰着,祝祷着,在风中飘扬,发出簌簌的声音。
这是这一路的艰苦里的奇迹。
而透过这些经幡,顺着路再往前看去,就是依旧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雪峰。
那是这连绵山脉最后的终点,是在传说里庇佑一方黎民的神山。
谢棠看着那些气势逼人的经幡,终于落下一滴泪。
那泪打在了楚衡脸上,他看向谢棠,看到了他的侧脸。
楚衡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他们这么近,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了。却还是感觉远在天边。
那些少数民族绕山拜神的时候,看着遥遥的雪山,也是这样的感觉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已经过了最高处的经幡林,往下都是下山去村里的路。路也平缓许多,不再需要互相拉着。两个人沉默着下山,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村里。
真的就是村子那种普通的平方,村口有一家面积很大,又修了长廊。门旁边歪歪斜斜挂着写着旅馆的牌子。
路上见过的那个女人正在门口坐着歇息。
“嗨,你们!”她喊了一声,“别再走了,我们问过了,现在只有这家还接待人。”
楚衡和谢棠走了过去,楚衡疑惑:“你怎么不进去。”
女人指指门:“人不在家,说是去亲戚家吃饭就把门锁了,我老公刚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