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长笑了笑,那笑容还有点痞气:“行了,警官证,搜查证,无关人等退开,我们怀疑5月12日失踪的成年男性楚衡现在被关在这里,要求进行搜查。”
楚战骁坐在沙发上傲慢地挺直了脊背:“荒谬。这里是楚衡的家,就算他在这里,那又如何。”
刑侦队长笑了笑:“老爷子您认了他在这就好,说实话我们这一票人为了蹲你这个案子加班加点的都累了,就等着结案好回去放假。谢谢了哈。”
楚战骁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里是楚衡的家,他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们一帮人拿着所谓的搜捕证就私闯民宅,就不怕我告你们吗!”
“这一点确实很麻烦。”谢棠在一边笑了,“实话说因为涉及家庭,而且楚衡是成年男性,不是妇女或未成年人,又缺少关键性证据,警方一开始一直拒绝立案。”
楚战骁看了他一眼,谢棠的笑容虽然很浅,但是笃定。和上次见到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他开口,“你上次来的时候录了音。”
楚战骁说的是肯定句。
谢棠依旧那样笑。
楚战骁操起一个杯子就往谢棠那边砸了过去,“你竟敢——!!”
刑侦队长拉着谢棠退了一步,躲开了那个来势汹汹的杯子,任由那杯子砸了个粉碎。他皱皱眉头看着楚战骁,警告道:“楚先生,你现在涉嫌刑事犯罪,你最好还是客气一点,谢棠是我们的证人,您这样的行为我们会记录下来。”
楚战骁气的心口发疼。
这个谢棠,这个谢棠,他还真是小看了。
软硬不吃,死活只要求和楚衡见面,到底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今天这样耀武扬威地将他的军,为了在他脸上甩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就不怕报应吗!!”他怒吼,“我是楚衡的爷爷,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小人,你竟敢这样破坏我的家庭!!”
“恕我直言,破坏您家庭的人并不是我。”谢棠开口,“如果您的家庭真的固若金汤,我想您也不用拘禁楚衡了。”
“我那是管教他!”楚战骁怒吼,“他前程不要,家业不要,要你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我管教他有什么不对?!”
刑侦队长看不下去了,“喂喂,老爷子,现在是2019年了啊谢谢,您还以为活在封建社会呢。您怎么管教孩子那也得有个底线,老实说你们这案真的新鲜,家长不让孩子谈恋爱把孩子隔离起来的,我这还是头一回办。”
说罢,他向前走了一步,“总之呢,现在搜查令也下来了,您也别冲证人发火,我们做警察的也不是白吃饭的。我们确实是证据翔实了才上门的,也请您配合我们走一趟。”
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楚云亭,“你好,无关人员可以先离开了。”
楚云亭:“…………”
要被抓的人是他爹,被那什么非法拘禁的是他儿子,报案的证人貌似能算他儿媳?怎么他成无关人员了。
“得了,伙计们搜吧。”刑侦队长招呼了一声,“楚先生,您是聪明人,我呢,也知道您家里有安保人员,也不是贸然就上门的,这次还有特警的兄弟跟着来了。最好咱们不见血就把这事了了。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您这把岁数,我们一般也就是取保候审,别太紧张哈。”
楚战骁面色通红,真的是怒的很了:“你们还想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凭什么。”
“凭受害人日前经历了毒打。”一个刑侦队的小姑娘开口,一边说一边把一堆手续亮了出来,那架势飒的不行:“我们要抓人也不是脑门一拍就上门的,该走的程序都走了,18日新提交的证据显示,受害人体表有多处软组织挫伤,面积粗略估计已经占体表6以上,具体伤情要之后在医院进行鉴定。”
楚战骁一愣,他确实是因为上次楚衡贸然开口的事教训了他,但那是在他自家宅子里的事。纵然上次谢棠能够录音,他哪里有那个本事能拍到有楚衡受伤的照片去报案。
有内鬼,这个家里有内鬼。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在角落站着的芳姨,她的身子小小的,几乎要蜷缩在客厅角落的阴影里。楚战骁的眼神逼向她的时候,她有一丝颤抖。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开了口:“够了老爷。”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和痛心,“您就放过孙少爷吧。”
楚战骁颓然地滑坐在沙发上。
之后,就是例行的搜查,楚家的安保人员本来还想拦一下,但是楚战骁没有下令,他们也就偃旗息鼓了。
客厅乱糟糟的,却又好似有种诡异的安静,那安静蔓延在楚战骁和谢棠之间,像是一场战役结束之后的另一场无声较量。
他看着谢棠,在颓丧中依旧扯出一个鄙夷的笑容,“你,你很好,你亲手让人抓了楚衡的爷爷,你以为道德伦理会放过你们吗?你身上永远背着这个罪过,楚衡现在是喜欢你,过个一年,几年,十几年?他不喜欢你了,你以为自己的下场会比我好吗?”
楚战骁有些激动地说着:“你以为你现在可以用法律来逼我放了楚衡,法律保护你们的爱情吗?你们能够有婚姻吗?你们这样当年那都是鸡奸罪,是犯法的!”
谢棠看着这个依旧倔强的老人,轻轻地说:“楚先生,您的岁数已经很大了,70岁以上的老人家基本都会采取取保候审,我的本意只是想让楚衡出来,而且如果不是您对楚衡有迫害行为,刑警也不会这么快就拿到搜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