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徒儿们,窗外,你们都看到了什么?&rdo;米氏老人心宽体胖的趟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不注意瞧,真想睡着了。纸扇在空中自己摇摇晃晃的给米氏老人带来徐徐微风。
&ldo;风。&rdo;朗月向前一步,第一个兴致勃勃的道来。
米氏老人的眼睑裂开一道缝,看着和煦的阳光照耀着的朗月追问:&ldo;风是何物?&rdo;
&ldo;是低头的草,是婆娑的树,是飘香的花,是粼粼的水,是飘动的云。&rdo;朗月看着窗外的美景,浸染在春风摇曳的世界里。
&ldo;嗯。&rdo;米氏老人胖乎乎的手一挥,扇子向后挪了挪,米氏老人用手撑着软榻,稍稍坐直了,扇子继续扇风:&ldo;还是消热的良药。流水你觉得呢?&rdo;
流水笔直的站起,虽然有着和朗月相似的外貌,但是一开口,就知道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ldo;不曾有一物。&rdo;
&ldo;这个怪哉怪哉。&rdo;听了流水的空谈,米氏老人得了兴致,坐直了静听流水解答。
流水闭上了眼:&ldo;若我心未动,万物皆不在。若我心相待,万物才存在。&rdo;说完,流水睁开了眼,毕恭毕敬的向米氏老人拱手坐下。
&ldo;动与不动。呵呵。&rdo;米氏老人玩味似的又躺在了软榻上,纸扇向清风歪了歪头。
清风果真是人如清风,风流不止:&ldo;我的眼里装的是什么便是什么。&rdo;说着,清风就将视野飘向了临坐的朗月:&ldo;现在我的眼里看着朗月,那么就只有朗月。&rdo;此话一出,羞得朗月连忙用手遮住了脸。气得流水蔑视着只会花言巧语、胡说八道的登徒浪子朗月。
&ldo;嗯。有理。落花呢?&rdo;米氏老人乏了,靠着软榻上的枕头开始垂目养神。
落花迟迟的站起,看了看羞红脸的朗月,又看了看气红脸的流水,才缓缓而来:&ldo;花开了又谢了,春来了又迟了。&rdo;
&ldo;噜噜噜。&rdo;一把老骨头的米氏老人沾着枕头又开始昏昏大睡了。
喜得小遥拍手叫好:&ldo;又不用我回答了。呵呵。师傅睡了,课又上完了。师兄们,我们下阁去吧,免得扰了师傅的好梦。&rdo;
四位师兄没有应答却都起了身,小遥更是第一个冲出了门,两手伸展,乘着清风,下了空中阁,点地时身子歪了分毫,眼看就要倒地了,好在落花眼疾,一个飞身稳稳地停在小遥的身边,并稳住了小遥的身子。
小遥本以为自己又要栽跟头了,心里真是乌云密布,但是肩头一沉,知道又得二师兄落花相助,转头便对落花笑语连连:&ldo;谢谢二师兄,若不是你,我恐怕又要载个狗啃草了。&rdo;
落花送了手,语重心长的旧话重提:&ldo;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小师弟,你莫不是又把师傅的话当耳边风了。&rdo;
二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唠叨太多了。小屁孩性情的小遥怎么忍受得了,当然是鼓起了嘴巴,找个借口:&ldo;哇,那是什么?&rdo;利索的溜走。
&ldo;朗月,你还不会,我扶着你。&rdo;阁楼上,烂好人清风伸一手握住朗月净白光滑的手,一手拦着朗月纤细柔软的腰肢,一带,两人从空而降。
流水滞留在栏边,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清风握着朗月的手走在飘渺原。
&ldo;流水还是怕吗?我可以……&rdo;阁下,落花抬首,看着孑然一身的流水和他眼里的不悦,高声说着。
还没等落花说完,流水就一个人飞下了阁。流水从来都不允许自己有着懦弱的一面,即便胆怯,即便一个人,也要硬撑着走下去。因为他有必须保护的人。
虽然着陆还是不稳,好在落花及时扶住了流水。
&ldo;谢谢落师兄。&rdo;极度客气的流水轻描淡写的说着,不屑的将落花搀扶的手拂开,自己一个人走在草原上。
落花无所去处,只想跟在流水的身后,一段抓不住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很高傲,高傲的孤单让人心疼。
自从上了岛,落花就没有见过流水的笑颜,他的表情就像被冰封了一样,冷冰冰的,除了看清风时会露出鄙夷的眼神,脸会稍稍抽搐。连对朗月他都是一副高冷的表情。只一次,朗月向着流水撒娇,逗乐了流水,流水千年冰封的脸上就像冰裂了一般,绽出了一抹笑颜,极淡的笑颜下是藏不住的幸福。站在远处的落花看得有些心动,原来他也会笑,原来他的笑这么美,仿佛融化了万年风雪,融化了落花的心。原来他也有柔情的一面,落花生了个念头,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让他笑逐颜开。落花又在思虑,若是他在自己的眼底笑开了颜,自己会怎么对待?像朗月一般,俏皮的钻进他的怀里,还是?也是那一次,让落花对流水彻底改了观。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落花的眼里总是流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