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9章（第1页）

&ldo;它一定会时不时地强有力地闯进你的脑海。&rdo;福尔摩斯说。

我很诧异，转过身去盯着他说：&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对参军时候的记忆，&rdo;他说，&ldo;当滑膛枪的子弹把你击倒时的记忆。&rdo;

我虽然有些奇怪，但没有大吃一惊。这不是福尔摩斯第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我说，&ldo;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我在想什么的?这简直不可思议。&rdo;

&ldo;这不是不可能的，&rdo;福尔摩斯说，&ldo;首先，是你在读的书，吉卜林的诗。我敢打赌我甚至知道到底是哪些词句让你看得又热血沸腾，脸色潮红又流着汗，好像重新回到阿富汗草原。其次还有你跛着脚。&rdo;

&ldo;哦。&rdo;

&ldo;其实你的伤最近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哪怕是天冷的时候。但当你走过屋子的时候，你表现得好像你腿上受的枪伤不是在十四年前，而只是几个月前一样。&rdo;

&ldo;经你一解释，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那么容易地看穿我的心思了。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rdo;

&ldo;是什么?&rdo;

&ldo;你说那首诗。我不相信你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其中的诗句。我承认在英国，甚至是全世界，没有人能够及得上你对犯罪和罪犯的知识。我也坚信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香烟灰或毒药或犯罪心理，但是说到诗，我可从来没见你读过一句。&rdo;

福尔摩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壁炉架前，他从那里的烟袋里拿了一些烟叶装进他的烟斗，他点燃烟斗，松着里面的烟叶，直到烟烧得让他满意。然后他从嘴里摘下烟斗，说：&ldo;当你受伤，留在阿富汗的草原上妇女出来对剩下的东西进行扫荡就扣下你步枪的扳机，打爆自己的头去见上帝吧，像战士一样。&rdo;

我刚才没有大吃一惊，但是现在绝对有，吃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不是因为福尔摩斯知道哪句诗打动了我，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展现过他的推理能力了。但认识他那么久，我从来没见他能背出四句以上的诗来。

&ldo;你看，华生，&rdo;他淡淡一笑，&ldo;我还很渊博吧。&rdo;

&ldo;你绝对是，&rdo;我说，&ldo;但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记住这几句诗，是吧?你不记得你曾经把这首诗读给我听吗?&rdo;

&ldo;是，&rdo;我承认道，&ldo;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而我也从没想到你竟然能记在脑子里。&rdo;

&ldo;这件事有它自己可怕的重要性，&rdo;福尔摩斯说，&ldo;我之所以记得那儿句诗是因为它们看来对你有很重大的意义。&rdo;

最后的一块木头在壁炉里翻落，烧成了炭。我打了个冷战，虽然并不是因为冷的缘故。

&ldo;它们让我想起我不愿意清晰记起的事情来。&rdo;我说，&ldo;如果没有我的勤务兵，我那天在迈万德就成了这首诗里提到的那个年轻的英国兵了。&rdo;

&ldo;你的勤务兵，&rdo;福尔摩斯说，&ldo;莫瑞。&rdo;

&ldo;对。如果那天不是他把我绑在驮马上从战场上救下来，我就只能在那里求敌人大发慈悲了，虽然在那片战场上，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慈悲。&rdo;

&ldo;莫瑞后来怎么样了?&rdo;福尔摩斯问道。&ldo;你没有告诉过我莫瑞的命运如何。&rdo;

&ldo;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在我安全到达白沙瓦之后，他又回到了战场上，之后我就跟他失去了联系。可能他也回到了英国。&rdo;

&ldo;也可能死在了异国的战场上。&rdo;福尔摩斯说。

&ldo;可能。&rdo;我说，&rdo;但我想我们不会知道了。&rdo;

然后，我把吉卜林的书放在一边，福尔摩斯也去继续整理他的剪报了。我们没有再谈起莫瑞，直到七天以后的清晨，一驾马车停在了我们的窗外。

天气恢复了正常，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冷得难以忍受了。阳光朦胧地从窗外照进来。福尔摩斯正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东西，而我在看一本医学杂志。这时我听到了车轮在街面上长长的摩擦声。

福尔摩斯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抬起头来，说;&ldo;我们有客人来了，华生，麻烦你去开门吧。&rdo;

我走下楼，把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妇人让进门。&ldo;福尔摩斯先生?&rdo;

&ldo;不，&rdo;我答道，&ldo;他在楼上。跟我来吧，我带你上去见他。&rdo;

她跟着我上楼，进了房间，福尔摩斯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显微镜。

&ldo;福尔摩斯，&rdo;我说，&ldo;你有客人了。&rdo;

他转过身来，我身后的妇人说：&ldo;哦，不，我不是来见福尔摩斯先生的，我是来找华生医生的。&rdo;

&ldo;我是华生医生。&rdo;我吃了一惊。很少有人来贝克街找我。

&ldo;请不要吃惊，华生，&rdo;福尔摩斯道，&ldo;这妇人很明显需要你的帮助。&rdo;他站起身来，走过去。&ldo;请坐，&rdo;他说，并在沙发上为她清出个座位来。

她坐下来，面露感激。我这才看到她的脸上泛着潮红，眼睛凹陷。毫无疑问，以福尔摩斯观察人的经验刚才早就觉察到了这些特征，所以知道这个妇人需要我帮她看病。但他却对她说：&ldo;是谁需要华生医生看病?&rdo;

&ldo;我的丈夫。&rdo;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