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疑虑的神色,就加上了一句:我的仆人身体不好。我不愿意打搅他。&rdo;
我也低声地同意道:&ldo;噢,当然啦。&rdo;
我在滚热的肥皂泡沫里舒舒服服地洗着澡。这些肥皂沫把我身上在无家
可归的流浪日子里积累起来的一层层污垢都洗掉了。我并没有想这个杜比是
个什么样的怪人,何必要把一个在堤岸上遇到的流浪汉弄到自己家里。
浴室的门微微打开,杜比干瘦的手往长凳上抛下了毛巾、被单、内衣、
衣服和皮鞋。接着又往这堆衣服上扔来了一双花短袜和一条带条纹的领带。
我谢了谢主人。现在我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温水里扑腾,什么也不
考虑。要知道,在澡盆里那股子舒服劲儿,比起沉在深邃的河底吐着气泡可
舒服得无法比拟了。我把澡盆放满了两次水,最后才高兴地看到我的身体呈
现出天然的绯红色。而且我还看到,我的皮肤已经完全洁净了,要知道我曾
经和一些非常不爱干净的人接触过呢。
洗完凉爽的淋浴和穿好衣服以后,我觉得有些失望,因为梳妆台上既没
有镜子,又没有刮胡子的刀具。所以我不敢担保领带是否系得整齐。我勉强
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我最后的一次淋浴,是三个月以前,在妇女会的贫民教
养院收容所里洗的,从那时起,我就给我的头发和胡子充分的自由,任凭它
们自由自在地生长。
现在我才微笑着说:&ldo;我莫非交好运了吗?&rdo;
杜比穿着和我同样的灰色衣服,站在门口轻轻地说:&ldo;平格尔,请过来
吧。您现在可漂亮了。我们走吧。&rdo;
他身上发出了薰衣草的宜人香味,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一点优郁的神情
也没有了。
当他把我带进饭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圆桌上杂乱地摆满
了佳肴美味,我看到有盛着水果的高脚盘,有满放着面包、黄油、大个酥皮
肉饼的盘子,还有一把在酒精灯上咕咕作响的咖啡壶。也许实际上我已经随
着圆卵石沉到运河底了吧?也许我正在十五英尺深的水里吐着气泡,所有这
一切都是我临死前的幻觉吧?也许我正躺在小教堂附设的收容所里,这一切
都是我做的梦吧?
我悄悄地用尽全力把自己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一下。
杜比道:&ldo;请坐,尽量地吃吧。这些食物都是真的。没有酒。我自己不
-----------------------页面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