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心中感到说不出的优郁。
这儿就是三年前我和爱吉坐过的长凳。园丁在花坛的绿草中间种的还是
夹竹桃。长凳的斜对面,有一个卖果子露的卖货亭子。我觉得卖货的姑娘很
面熟,于是走近了几步。我看见卖货亭前站着一个红脸的青年人,穿着一身
崭新的衣服,正在对那个量着果子露的姑娘献殷勤。那个姑娘鬓角上的鬈发
使我的心中一惊。她那雪白的领子整整齐齐地搭在瘦削的肩头,每当那双小
手一动,领子就微微地颤动一下。
青年斜眼看着姑娘,嘴里嘟嘟哝哝地说:&ldo;喂,爱吉小姐,坐在我那艘
帆艇上可美极了!我们可以坐到琴恩角,到灯塔那边玩去。&rdo;
当然,这个姑娘就是爱吉。我不看她的脸就知道是她。我永远记得她那
双明媚温柔的眼睛,甚至在&ldo;布克苏司&rdo;号沉没的时候,当漩涡要把我卷进
大海深渊的生死关头,我也在想着这双眼睛。
我没听见爱吉回答的是什么。走到这个青年的跟前,对我来说不过是一
分钟的事情,我很友善地对他说道:
&ldo;跟你说,波普。你那艘帆艇的锚刚才断了,孩子们在埃绍夫到处找你。
快去吧,别让石头撞碎了你那只宝贝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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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吓得瞥了我一眼,就急忙沿着大街!甸港口跑去。
&ldo;爱吉小姐,万分抱歉。&rdo;我喃喃他说了一句,猛然转身离开了卖货亭。
我走开的时候,感到爱古在惊慌和注意地看着我的背影。我很想转过身
去,但我没有这样做。爱吉并没有认出我,她也不可能认出我,因为我的脸
已经不是平格尔的脸了,她当然是为波普担心……
小时候,我遇到心里有什么委屈或是难过,总是到妈妈那儿去找安慰。
在这种时刻,我总是跑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悲伤和烦恼说给她听,于是她就
用充满母爱的温暖的言语来安慰我。现在我感觉迫切需要到我爹妈墓前去,
使我惶惑不安的心灵宁静下来。
埃绍夫公园坐落在一个陡峭的海岸上,墓地占据着公园的一部分。在峭
壁的下面,海浪哗啦晔啦地冲击着岩石。我走过守卫室,走过寂静的老教堂
(它的灰色花岗石墙壁上攀满了常春藤),走过一排被花草环绕着的肃穆而
凄凉的墓碑。在绕过小路的拐角,离峭壁十码远的地方有两棵沉思着的苍松,
我在那下面找到了我双亲长眠的地方。
我走近这个对我异常神圣的地方,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屈膝脆在墓前。
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低声喃喃地说道:
&ldo;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生出了我……你们现在能不能看见你们的孩
子呢?我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