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些大。
老人的手塞进袖子里,路过一株发了绿芽的柳树,他顿下足,抬头看去。
春天就快要来了。
他笑了笑。
可笑啊,连这唯一的深情,都是不被别人知道的一段故事。
埋藏在悠悠岁月里,成为无法见世的埃尘。
……
……
&ldo;长顷将军!春天快要来了啊!&rdo;
&ldo;此次讨伐蛮族,长顷将军可是立了大功,等到班师回朝,陛下定会重重嘉奖你!&rdo;
&ldo;要我说啊还是岳相慧眼识英雄,若不是岳相三十年前向陛下举荐长顷将军……&rdo;
&ldo;可惜岳相……&rdo;
大漠冬末的风总是很寒冷的。
刮过的地方,人的寒毛直立立的竖起来,脑袋一个激灵,满脸都是风沙和冰渣子。
穿着盔甲的男人坐在石头上,旁边长矛深深插在石沙中,他撑着下颚,看着大漠的远方,目光深邃而悠远。
&ldo;你在看什么啊?长顷将军。来!喝酒!&rdo;
男人抬手,接过了丢来的酒壶,打开酒塞,仰头灌了一口,低下头来时,满脸刀剑的风霜。
&ldo;我在……&rdo;
&ldo;找人。&rdo;
&ldo;找人?找谁?大家伙不都在这里吗?难不成有人脱队了?&rdo;
抱着酒壶,男人调整了坐姿,往后一靠,靠在了长矛上,从这里看去,天是无垠的,灰暗的,风沙呼啸在耳边,他闭了眼眸。
&ldo;再休整一会儿,启程吧。&rdo;
……
……
闻人有来世……人真的有来世吗?岳昭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在他死去之后,他活了过来。
他趴在船上,朝水里的自己看去。
背着书箱的少年,眉眼隽秀,容颜俊美,透着青涩的气息,唯独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里,装了太多看不透的东西。
船夫撑着浆,道:&ldo;你这小书生倒有点意思,一醒来就呆呆的样子,又看手又看衣服,还往水里瞧……&rdo;
岳昭侧头问他,&ldo;到哪里去?&rdo;
&ldo;当然是到念安城了,明日就到,小书生你别急。&rdo;
岳昭猛的攥紧手,
他重生了,重生回在他到念安城的前一天。
震惊,狂喜,迫不及待,这些情绪都被他很好的掩藏进了眸里,他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吗?给他一次是选择斐斐……还是选择权势的机会。
他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