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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然后，那个人影摔了下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像一袋垃圾，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33章

从丁穆炎进医院到现在，叫嚣着要跳楼的人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但真跳的一个都没有，哪怕真的爬上了楼顶，也会被人劝下来。

但今天，生死一瞬之间，真要寻死，拦都拦不住。

简直噩梦一般，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可怕的经历，就连丁穆炎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血腥的死亡。人就这么摔了下来，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然后发出一声巨响，再然后是路人们惊恐的叫声。

萧进来的时候，警察刚刚从丁穆炎的办公室里出来，陪同的还有医院院长。他推开门，看见丁穆炎坐在沙发里，佝偻着背，脸埋在掌心里，只穿了一件衬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大褂皱巴巴地扔在办公桌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萧进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丁穆炎受到惊吓似的弹起来，看到是萧进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ldo;你怎么来了？&rdo;丁穆炎声音沙哑，眼睛泛红，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疲惫。

萧进坐在他身边，手放在他膝盖上：&ldo;我看到消息了。&rdo;

想想也是，在医院里跳楼自杀，多么耸人听闻的事，当时有那么多人围观，通讯又那么发达，这种大新闻半个小时内就能传遍全国。

&ldo;刚才警察都问你什么了？&rdo;

&ldo;没什么。&rdo;丁穆炎眼睑半敛，暗得几乎看不见光，&ldo;因为我是死者最后见面谈话的人，他们问我都说了些什么。&rdo;

&ldo;你怎么说的？&rdo;

&ldo;如实说的，她不停地说她女儿的事，其实我也没怎么认真听。&rdo;回想起警察在问完话后，紧咬着&ldo;你是不是死者女儿的主刀&rdo;&ldo;死者女儿是不是在手术后突然死亡&rdo;之类的问题不放，丁穆炎一阵恶寒，要不是院长及时维护，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质问。

&ldo;算了，别想了。&rdo;萧进握住他的手。

丁穆炎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ldo;她之前就不太对劲。&rdo;

&ldo;什么？&rdo;

&ldo;她来找我说话，当时我跟她就坐在这里。&rdo;丁穆炎痛苦地皱着眉，&ldo;她说话时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应该意识到的，可是我疏忽了。&rdo;

&ldo;这不能怪你。&rdo;

&ldo;我见过那么多家属，我知道哪种家属正常，哪种家属情绪不稳定，我应该要有所警觉及时安抚她的，可是我没有！&rdo;丁穆炎的语气逐渐激动，&ldo;我嫌她烦！她说的那些话我听过无数遍，我都能背出来了！当时有人来找我签字，我马上答应了，其实那份文件也没那么着急！结果她就跑了！然后、然后她就跳下来了！&rdo;

萧进猛地抱住丁穆炎，用想要将他勒死一样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ldo;她早就想死了！她早就死了！她女儿死的时候她就死了！&rdo;

&ldo;我应该劝劝她的……&rdo;

&ldo;她不正常！你还没明白吗？她精神不正常！精神失控的人才会自杀，你根本就阻止不了！&rdo;

丁穆炎感受着他手臂的肌肉和胸膛的热量，有一种强大而安心的力量将他焦躁的心拉回正轨，安放在正确地位置，让狂乱的心跳逐渐平稳。

&ldo;我很难受，萧进，你知道吗，我很难受。&rdo;

他是沉睡在深海里的贝壳，有着最坚硬的外壳，再巨大的石块都无法将他砸碎，可一旦从缝隙里撬开，是最柔软的肉和华光璀璨的珍珠。

&ldo;我知道。&rdo;萧进按住他的头，强迫到靠在自己肩膀上，&ldo;可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全知，她认为她的人生没有希望了，活着也是受罪，你不需要给自己增加负罪感。你把那个爱翻脸，看谁不顺眼就怼谁，总是臭着一张脸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丁穆炎还给我好吗？&rdo;

丁穆炎的额头抵在萧进的肩膀上，呼吸不太平稳，许久他道：&ldo;我没有你说的这样，每次都是你先惹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