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大的人不信邪,道:&ldo;树怎么可能流血呢,肯定是树脂吧。&rdo;说完,伸出了手指头,蘸了一点树干上红色的液体,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脸色顿时大变,跳了起来,&ldo;真的是血,还是热的呢!&rdo;
&ldo;老树成精了!&rdo;
&ldo;哇&rdo;地一声,所有的人群,如同受惊的栖鸟,一散而开。
现场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那倒霉的、试血的哥们。他在受惊之余的那一跳,不慎栽倒在曾经绊过我的那截电线上,紧接着被逃散的人群一脚给踹到了泥坑里。可怜的家伙,无法做到人家白骨那般心如止水,安息长眠,于是小心肝扑腾了两下,晕了过去。
我呆呆地仰望着树干上的血迹。
遗世而独立,让我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胆子原来竟是这么大。不愧是在死人屋里混过的,被吓破过胆,于是也就&ldo;无胆&rdo;了。
小李飞刀说:手中无刀,心中也无刀,才是刀客的最高境界。
老子说:无为有用。一间屋子,当其是中空的,才能够住人,若全都填满了泥土,那肯定是个墓穴。
但胆里一片空无时,那么勇气就布满了全身。
于是我顺着树爬了上去,一直爬到树干的分叉处。
我看到了一节透明的塑料管,被松松地缚在一节树枝的阳面,管口还在渗出着几滴血液。管身内面,凝固着一层褐色,蜿蜒斑驳,像一条因动脉粥样硬化而堵塞已久的血管。
塑料管沿着树枝一直向上延伸,攀爬靠近着203的卧室窗户。
脏窗户后面,是一对冷漠的眼睛。
我和这双眼睛对视了半分钟,随后它消失在了窗帘之后。
我开始相信许迈说过的话,血地并不是用来诅咒某人的,而是用鲜血来养&ldo;鬼&rdo;,令其复活。
我也开始相信柳云深说过的话,朱晴会经常拣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回家,将它们虐杀而死。因为她需要它们的血。
血,血……
我仰头,眯着眼,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去看天。
天回于我紧紧眯起的眼神,一如许迈的眼神。
许迈,许迈……你又多了一层神秘。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一名茅山道士,专门前来收妖的。
可是他昨晚差点就把我收了去。难道我也是妖吗?
我全身上下都是人的特征呀,连人妖都沾不上边,遑论是妖了。
哎,搞不懂这个许迈了。不过我没有断背的癖好,所以也懒得去搞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