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客厅里传来&ldo;砰&rdo;地一声响,像是有人用力地将门推开。
神经的帆被风压破了,再主掌不住整个身体,我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
窗外的狂风亦被惊醒了,用力地挤入屋中看个究竟。
这次,风没有刮落什么东西。然而,我的书房的门却响了,&ldo;咚咚&rdo;两声,像是有人在用力地撞着门。每一声都装在我的胸口。
难道真的是许迈回来了?
我的每一个寒毛都被拔出,替换成了冰魄寒针。
黑暗中,有股力量用力地将我的脸扭向了窗户外。
香樟树下,那点幽火已经不见。
寒针扎入我的体内,加深了一寸。
我将头埋在双腿间。尿骚气灌入我的鼻子中,如同穿过黄土高原的河流,将我的混沌冲开。
一个古老的传言在我的耳边响起:鬼怕污秽的东西,比如脏话,比如屎尿……
我精神顿时一震,不顾寒冷,脱下裤子,提在手上,另外一手拿着手电筒,咬紧牙,猛地将门一扯。
门外空空如也。
然而,我的汗水却出来了。
我忘记了一件事:人是看不见鬼魂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不见鬼魂,也就难于躲过他的袭击。
我贴着墙移动,步步为营,同时将尿湿的裤子在面前来回地晃动,&ldo;恐吓&rdo;许迈的鬼魂不要太靠近我。
手电筒如同机关枪,横扫过一片的黑暗,最终在鞋架前停止了。
许迈不见了!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间一片空白。
真的竟有尸变这回事?!抑或是,许迈活过来,自行走掉了?
我使劲地干咽了一口唾沫,借助喉咙的伸缩,泵动血液的轻微流动。
血色稍微回来了一点脸上。
可恶的风,又将这残存的一丝血色给卷走了:它拼命地摇晃着窗户、窗帘,在草木皆兵的我的心中,映出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
我下决心要消灭掉这作乱的妖风。于是快步上前,欲将窗户关上。
地上有样东西硌住了我的脚,差点让我跌跤。
直觉上,那像是一截僵硬如铁的胳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掉转手电筒,朝&ldo;暗算者&rdo;扫射过去。发现那竟是一个红外望远镜。我在以前的出租房里常用它来窥视对面楼美眉的洗澡,搬家后将它一并带了过来,放于电视柜上,估计是刚才的那一阵狂风中,它不幸&ldo;陨落&rdo;至地。
我捡起望远镜,心头忽地一动,于是疾奔至窗户前,关闭手电筒,端起望远镜,竭尽目力,朝香樟树下望去。
黑夜依旧模糊着视线,但望远镜拉近了距离,于是我看香樟树底的情形,就像是隔着一块毛玻璃观察院子里发生的事,虽然有几分朦胧,却约莫能看出个大概来:幽火是把电力将尽的蓄电式手电筒,然后其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到了树的另外一侧,刚好与书房的角度相错,故而看不见了;一上一下运动的,果然是一把镐头,然后深夜挖掘者,并非许迈,而是一男一女,女的是朱晴,男的则是&ldo;动物之家&rdo;餐厅里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