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昭才刚人说完事,正独自在议事厅中缓神喝茶,见无咎去而复返,不免疑惑蹙眉。
&ldo;她不要旁的,只要一套可以雕石材的雕刀,&rdo;无咎咬着手中的瓜,笑容里有几分幸灾乐祸,&ldo;瞧瞧你将人逼成什么样了,闲在府中只能雕瓜玩。&rdo;
李恪昭面色微沉,倏地站起身就走。
&ldo;她在滴翠园。&rdo;无咎在他身后轻声道。
李恪昭到滴翠园时,岁行云已将剩下的八片瓜都雕完了。
岁行云近来总是神思不属,以往风雨无阻的习武晨练也惫懒不去了。也不知是否因为疏于练武的缘故,此刻她竟全无往日警醒,李恪昭在她身后驻足许久她也未察觉。
她怔怔望着面前八片瓜雕的小人儿。
八个小人儿有男有女,站行坐卧各不相同,姿态轮廓栩栩如生。但这些小人儿都没有五官,看不出谁是谁。
她拿起其中一片,上头雕着个手舞足蹈的小姑娘,右手执扇,左手拿着惊堂木。
&ldo;阿荞,你说我是干嘛来了?哪儿哪儿都用不着我。&rdo;
她自言自语地对着那瓜瓤小姑娘说完后,一口咬住瓜瓤小姑娘的头。
&ldo;阿荞是谁?&rdo;李恪昭跨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目光与她齐平。
岁行云被惊得眨了眨眼,缓了缓,才咬着瓜笑弯眉眼,口齿含混道:&ldo;我朋友,你不认识的。&rdo;
我的朋友赵荞,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说书人。
李恪昭指了指托盘中的另一片:&ldo;这又是谁?&rdo;
是个着古怪官袍的文质青年。
&ldo;我的兄长。&rdo;她骄傲地抬起下巴。
我的兄长岁行舟,是鸿胪寺最好的官员,连外海番邦的言语都能通。
&ldo;这位呢?&rdo;
那是个着战甲却披文官袍的女子,单手托腮执壶侧卧,意态洒脱疏狂。
&ldo;沐……是我的一位恩师。我没有同你说过她吧?我有许多夫子。她是所有夫子们的老大,读书么就一般般,山地作战却是翘楚。在雪山上无援军无补给,以少胜多还能打出一比十的战损!个人战力也极厉害,在几十丈高的临江峭壁上都能如履平地!&rdo;
她滔滔不绝,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