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容茵忙着裁制新衫,昨日浆洗晒好,总算能彻底交工。
岁行云从中取出件小些的,抖开端详一番后,满意地笑弯了眼,美滋滋点头如小鸡啄米。&ldo;你还说自己手不巧,这可比我强到天边儿去了!得亏有你,要不我可没辙了。&rdo;
&ldo;若要姑娘亲自操烦这些琐事,拿我有何用?&rdo;得了夸奖的容茵也很开怀,又道,&ldo;这件是照公子给的尺寸做的,您要不拿去给他试试?&rdo;
岁行云随口道:&ldo;公子与飞星出门了,没回呢。&rdo;
&ldo;回了。方才我在中庭遇见飞星,正去寻叶冉一道往书房与公子议事呢,&rdo;容茵说着,捂嘴吃吃笑,&ldo;鼻青脸肿的,说是祸从口出挨了揍。&rdo;
&ldo;诶哟,这该得去关怀关怀!&rdo;岁行云一听来了劲,抱起要给李恪昭的那件武袍,笑着拔腿就跑。
才跑没几步,迎面被亲自送药来的明秀逮个正着:&ldo;行云!好好走,不许跑!&rdo;
&ldo;好咧。&rdo;她应声止步,抢过明秀手中的药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完了以手背一抹唇,又对明秀道:&ldo;快跟我去看笑话,听说飞星被人打肿了脸!&rdo;
明秀身为奴籍,哪怕是府医唯一的弟子,在府中也并非随处可去,仅能行经主人允许的路线与范围。
府中旁的家奴也是同样规矩。
眼下就只容茵一个特列,因南院只她独自近身照料岁行云,许多事需跑前跑后,这才得了特许,能去的地方多些。
明秀不敢擅近书房,岁行云只得遗憾独往。
慢吞吞进得书房门,只有李恪昭一人在,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ldo;要一道用晚饭么?今日在东城门附近顺道买了那边坊间特有的蜜烧鹅,&rdo;李恪昭平淡发出邀请,&ldo;叶冉与飞星已先去膳厅了。&rdo;
&ldo;好啊!多谢公子,&rdo;岁行云两眼倏地放光,笑眯眯奉上那件新袍,&ldo;这是之前答应还您的。我不擅女红,是请容茵做的。手艺或许比不上您用惯的裁缝,但我瞧着也不算粗糙。这就清账了哦?&rdo;
李恪昭点头接过,随意将它搭在臂上:&ldo;嗯。走吧。&rdo;
进了膳厅,岁行云一瞧着飞星那脸就忍不住捧腹:&ldo;满脸大胡子都能看出肿来,这可是真肿啊!&rdo;
她见过飞星与叶冉交手,对这两人的身手都有数。能照脸将飞星打得如此狼狈,可想对方出手只迅猛、凶悍、凌厉。
但若仔细瞧,又能发现这些伤处全避开了要害,更像是同伴间的打闹。
年轻同伴间打闹通常临时起意,一言不合激恼了便出手。若再一味快速猛攻,分寸稍失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