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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之前明秀并不介意大家拿叶冉打趣她。

飞星最喜架秧子起哄，且也乐见她与叶冉能成好事，调侃之余时常帮着敲敲边鼓。

不过，既明秀方才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态度，那飞星自也会收敛，哪会再没心没肺继续戳她痛处。

两人正交头接耳嘀咕着，就见卫令悦从里头迎面跑来。

一年半不见，卫令悦与当初在仪梁的&ldo;苴夫人&rdo;已判若两人。

此刻她身上穿着简洁干练的湖蓝色武袍，不施粉黛，美眸中闪烁着喜悦，整个人看起来别有光华。

曾经被关在金丝笼中的小鹰终于振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恣意随心，再无谁能掩盖她的锋芒。

&ldo;悦姐，别来无恙？&rdo;岁行云扬声，笑音清脆。

卫令悦冲上来，一把抱住她：&ldo;我可算等到你了！&rdo;

第55章

飞星识趣地带众人先行离去，卫令悦便领岁行云在花园凉亭中煮茶叙话。

两人默契避开&ldo;素循之死&rdo;，谁也未提。

无论素循是巧合死于咎由自取，抑或当真是卫令悦先下手反杀，其实都不重要。至少对岁行云不重要。

若那回死的不是素循，今日就不会有坐在这里喝茶的卫令悦。

她的朋友卫令悦还活着，这才重要。

就此闭嘴，不因好奇去撕开卫令悦心中伤口，让素循之死成为一个再再被人提起的谜团，这是岁行云对朋友沉默而温柔的义气。

桌上小炉咕噜噜煨滚了茶汤，茶香氤氲，秋阳下清风正好。

虽阔别一年有余，但两人并不生分，说起话来也无甚虚礼客套。

卫令悦笑道：&ldo;去年我扶灵出仪梁城东门后便领众人行水路。后来蔡国是否有传我遭水匪袭击，落水身亡？&rdo;

&ldo;可不是么？&rdo;岁行云也乐不可支，&ldo;据说有不少人还嘀咕呢，说拢共五条船，都遭水匪袭击劫掠，怎的就偏你与近旁几名侍女、护卫出了事。&rdo;

&ldo;那本是我暗中经营数年的归苴退路，&rdo;卫令悦顿了顿，轻笑出声，&ldo;所谓&lso;水匪&rso;，不过是我提前买通的漕帮江湖人。&rdo;

入夜后&ldo;水匪&rdo;前来袭击船队，正是为了方便卫令悦及她几名亲信&ldo;跌落河中&rdo;。

彼时整队船的人全因&ldo;水匪&rdo;的出现而慌乱自保，谁也顾不上她。她便带着亲信随扈在夜色掩护下跃入水中，悄然上了&ldo;水匪&rdo;的船，绕巩都直奔缙国而来。

岁行云道：&ldo;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会冒险归苴。&rdo;

毕竟素循已死，庶子素玚年幼，卫令悦自就成了府中的实际主宰。按理她回去后只需将素玚摆在前做木偶娃娃，以自身智计，再凭卫氏助力，好生做一番谋划，将来在苴国朝堂必成举足轻重的幕后人物。

&ldo;实不相瞒，最初我曾有过&lso;富贵险中求&rso;的闪念，&rdo;卫令悦以长柄木勺舀了茶汤来分，笑意感慨，&ldo;可你与六公子来吊唁那日，我突如醍醐灌顶。论才干、心性、风评，素循是比不上六公子，可他既打定主意要除掉我，即便他死了，也定埋有后手。我若归苴，无疑是自投罗网。&rdo;

素循再是不成器，苴国朝中也有那么几号人是暗地里效忠于他的。他定曾给那些人传过消息，无论如何不会让卫令悦活着回去。

&ldo;既归不得，我索性自己先&lso;死&rso;为敬。从此世间再无&lso;苴夫人卫氏&rso;，他们安心，我也清净。&rdo;卫令悦说这话时，唇角微微上扬。

可岁行云听得出她深藏的苦楚。

卫令悦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素循与她到底少年结发，最终落得个相互算计、你死我活的结局，哪怕最终胜者是她自己，她心中也绝生不出趾高气昂的快意。

岁行云笑执杯盏，不动声色地换了话头：&ldo;既清净了，从此后便是新生。不知悦姐这一年过得可还畅意？如今做何营生？&rdo;

卫令悦眉心渐舒，浅笑温柔：&ldo;说起这个，得要多谢你们那位戴面具的无咎大人，更要多谢六公子。&rdo;

她最初的打算是归苴后扶持庶子素玚搏一把，岁行云与李恪昭前去吊唁素循那日，她触景顿悟才临时改了主意，决心逃到缙国隐姓埋名重得新生，因此她对缙国的了解很是贫瘠。

她直奔屏城，只因此地乃卫氏祖籍故地，除此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落脚去处。

可卫氏举族迁至苴国已近三十年，她在此地根本无亲无故。

&ldo;到了屏城码头，我才知缙国有与别国不同的&lso;编户制&rso;。他国流民固然可投奔缙国求生，但若不携身份名牒并寻保人前往本地官府登记入册，是不能在此买田置地的。&rdo;

卫令悦以女子之身为当家人，意欲择此地定居，若无&ldo;地头蛇&rdo;出面帮忙牵线搭桥并作保，她只能赁屋而居，购宅都不可，更别提买地。

&ldo;无咎来寻我时，说是缙六公子吩咐照应我。我起先疑心是苴国派来暗杀我的，险些没打起来。&rdo;卫令悦说着笑了起来，递给她一块桂花糕。

&ldo;后来呢？后来他是如何让你松了警惕的？&rdo;岁行云咬着桂花糕，兴致勃勃地追问。

卫令悦浅啜一口香茗，唇眼俱弯：&ldo;他提了你的名，我自就信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