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去了南城,沿街信步,挨个商铺、小摊去询问各类物价。
若全程光问不买也奇怪,旁的东西岁行云没什么兴致,吃吃喝喝的倒愿花钱。于是正事办得如游玩,难得做了大半日富贵闲人。
岁行云手里还拿着箬叶荫米糕,眼见小巷口有个扁食摊子,立刻又来了精神:&ldo;那个!我闻着味儿就很对胃口!&rdo;
&ldo;你饭桶成精的吧?&rdo;李恪昭没好气地揉揉眉心。
岁行云闻言,狠狠咬了一口米糕:&ldo;那也好过你醋桶成精!我习武之人,吃多些怎么了?以往我一气儿能吃完整条羊腿!&rdo;
李恪昭嗤笑:&ldo;你就吹吧。&rdo;
&ldo;谁吹了?当年整个前哨营……&rdo;
李恪昭缓缓放下手,似笑非笑地斜睨她:&ldo;前哨营?&rdo;
&ldo;前,我是说,从前,&rdo;岁行云立刻抬头挺胸,目视前方,&ldo;从前数我最能吃,在仪梁时。你又不是没见识过。&rdo;
果然言多必失。这话圆得,连她自己都觉拙劣无比。
但奇怪的是李恪昭并未追问,只纵容举步,随她往扁食摊子去了。
到了六月上旬,司金枝回报军府:在屏城东门外十余里处寻到合适屯军的山地。
叶冉指派卫朔望亲自去实勘复核后,又请了岁行云来。
叶冉认真看着她:&ldo;屯军之事最初源自你的提议,虽我这头反复推敲了相关细则,却还是有些许顾虑,我想再听听你的想法。公子也说,你在这事上或有与旁人不同的见解。&rdo;
&ldo;与旁人同不同的,这我可不敢说死,&rdo;岁行云挠头笑笑,&ldo;叶大哥有何疑虑?&rdo;
&ldo;按现今的屯军方案,无地军籍者可携眷属在屯军地居住。如此一来,若人人成亲,军府要养的人则无端加倍了。&rdo;叶冉惆怅叹息。
&ldo;咳,我当多大个事,&rdo;岁行云摆摆手,&ldo;垦山开荒、春耕秋收时,让家眷们也一并参与劳作则可。如此他们便不是军府的负担,也成了屯军的一份子。这不就皆大欢喜?&rdo;
叶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ldo;倘使他们有了孩子,也入军籍?&rdo;
&ldo;不好吧?万一人家孩子更适合读书或者做别的呢?不能一生下来就定了人前程,&rdo;岁行云认真道,&ldo;若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觉可以等孩子们成年后再自行择定此事。&rdo;
&ldo;唔,也是。这个可容后再议,倒也不急。眼下全是光棍,总不至于有哪家明日就蹦出个孩子来,&rdo;叶冉笑着提笔在竹简上记了几句,又道,&ldo;还有个麻烦事。我左思右想,或许这重责只有你能担当。&rdo;
&ldo;什么?&rdo;岁行云端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