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成了&ldo;缙王李恪昭&rdo;,许多事便再无人有胆量提醒他。岁行云想,那时她大概也早就不在他身边了吧。
&ldo;李恪昭。&rdo;岁行云一声轻唤落在沁凉夜风里,鬓边发丝被风拂起一缕。
李恪昭应声回眸:&ldo;嗯?&rdo;
&ldo;往后你待你的孩子们,记得要一碗水端平才好。&rdo;岁行云轻笑出声。
李恪昭愣怔片刻后,嗤之以鼻:&ldo;若将来我到了君父今夜这地步,我的孩子们可别想上房揭瓦。&rdo;
&ldo;为什么?&rdo;岁行云不解地眨了眨眼。
李恪昭道:&ldo;到时他们的娘亲会手执长刀,率千军万马守在我跟前。谁若敢胡来,打到屁股开花。&rdo;
岁行云抖了抖马缰,笑而不语。
李恪昭的孩子们都是同一个母亲?他敢说,她可不敢信。
入夜之后,内城已被三公子那边的王城卫大统领靳寒控制,连早前往各公子府传令的近侍都已倒向三公子,那道传召不过是为引五公子与李恪昭入瓮而已。
就在李恪昭一行进入第三重宫门时,靳寒的人悄无声息封住了前两重宫门。
除岁行云外,无咎与伏虎等十二人皆做护卫打扮,随李恪昭一道入宫。按照惯例,随行护卫可伴主人行至第六重宫门方才止步。
此时三公子李恪彰已挟囚病重垂危的缙王,以及在王前伺疾的王叔李晏清,带王前卫八百人,在第六重宫门前以逸待劳,静候五弟、六弟自投罗网。
李恪昭一行抵达第六重宫门前时,五公子李恪扬的人已被杀到所剩不多,余下的人正以身为盾将他护住,且战且退,却退无可退。
是夜无星无月,行路、认人全靠灯笼的微光。
缠斗闪躲中,李恪扬仓促出声:&ldo;小六!现下不是你我相斗的时候!三哥挟囚君父与王叔,你莫让三哥渔人得利!&lso;叩阍剑&rso;在我手上,你且助我杀了他,先保你我二人活过今夜,余话再谈!&rdo;
虽如今天子已形同虚设,但天子御赐予李氏先祖的&ldo;叩阍剑&rdo;在缙国分量仍旧极重。
执&ldo;叩阍剑&rdo;可代行天子与李姓先祖双重之威,以此剑在内城诛杀李氏不肖子孙者,无过。
也就是说,若五公子以此剑弑兄杀弟,他在后世青史上也不会留下污点!
&ldo;好。&rdo;李恪昭拔剑出鞘,冷静地应下了自家五哥暂时结盟的要求。
岁行云利落拔刀,扬声道:&ldo;靳寒已封了来路上的五重宫门!五公子,叫你的人莫退了!除了往前杀,再无生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