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没几口,模糊间瞥见院门口似乎有道人影,这才过去探看究竟的。
&ldo;好,承情。&rdo;李恪昭倒也痛快,说着便跟上她的脚步。
本是摸黑喝闷酒,岁行云也没挑剔环境,先前就在孤植丹桂下的添景奇石旁凑活蹲着而已。
那小酒坛子被随意杵在地上,周围也没个能供人斯文落座处,先时她独自一人还没觉如何粗鲁,此刻多了李恪昭,这才生出几许尴尬来。
岁行云回头,讪讪笑道:&ldo;公子介意席地而坐么?&rdo;
&ldo;无妨。&rdo;李恪昭掀了衣摆席地盘腿,与她面向而坐。
岁行云原是为解闷,自不会闲心风雅地备上杯盏。
况且那酒坛子不算太大,拢共也就装一斤左右,先时她粗鲁鲁抱着坛子喝的。
&ldo;呃,公子不会嫌弃吧?&rdo;
李恪昭稍顿,旋即接过她递来的小酒坛子,仰脖灌了一口,闭目沉默片刻,才将那酒坛子递还给她。
&ldo;怎不在房中喝?&rdo;
经了佳酿浸润,他的嗓音反倒愈显低沉。沙沙落进暗夜风中,掠过岁行云的耳旁。
那种沉沉沙沙的音质扫过耳廓,仿佛带有薄茧的指腹轻揉慢拈,撩起一阵叫人不得不屏息凝气的酥麻。
岁行云将小酒坛子紧紧搂在怀中,耳廓无端滚烫。她疑心是这酒过于上头之故。
抿唇憋气缓了好一阵子,她才清清嗓,佯装无事地低声笑道:&ldo;这酒似是果粮混酿来的。据悦姐那说法,又是将近五年的珍藏,香味较寻常的酒要醇厚浓郁得多。若在房中喝,只怕到明早都还散不去味。&rdo;
&ldo;将近五年的&lso;春朝酿&rso;?&rdo;李恪昭略略垂首,以两指按住睛明穴,嗤声浅笑,&ldo;难怪……&rdo;
岁行云听得云山雾罩,满脑顿时只剩个懵字:&ldo;难怪什么?这酒另有玄机?&rdo;
&ldo;&lso;春朝酿&rso;仅对苴国王族特供,偶尔赏赐大臣,并不流于市面,&rdo;李恪昭解释道,&ldo;既为五年陈酿,想必是苴夫人随素循质蔡那时带来的。&rdo;
岁行云&ldo;哦&rdo;了一声,举起坛子小心啜饮后,无声咂咂嘴,若有所悟地追问:&ldo;公子方才说&lso;难怪&rso;,似是意有所指?&rdo;
&ldo;照此看来,她也在谋划归苴了。&rdo;李恪昭声调云淡风轻,却极为肯定。
前些日子他与飞星前往仪梁东城门,是为实地勘察东城门的环境、通路,同时观察城门卫轮换时的规律与漏洞。
此举是为必要时刻逃离仪梁城做准备。
也恰是那日,飞星就在东城门附近的蜜烧鹅店偶遇卫令悦。
当时李恪昭与飞星都未多想,以为她不过闲来无事,才从苴质子府所在的城西穿城往城东去买蜜烧鹅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