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保持落后卫朔望半步的距离,活似个亦步亦趋的小跟班,这实在让李恪昭难以平静。
岁行云理所当然道:&ldo;说好的,训练场上我是&lso;督军大人&rso;。那他是主帅,我走在他后面有什么奇怪的吗?&rdo;
做为一个后世来的兵家弟子,&ldo;走在卫朔望身后&rdo;已经是很大胆的事,她没跪下行谢师礼已属克制至极。
这回不待李恪昭出声,后知后觉的卫朔望已缩着脖子跳到了一旁。
&ldo;我就说方才哪里不对劲!就算你此刻身份是督军而非夫人,那公子也是督军啊!&rdo;
若她以督军身份却要走在他身后,这就意味着另一位督军李恪昭也该走在他身后。这怕是想折他的寿!
&ldo;哦,好的吧,往后我步子迈大些。&rdo;岁行云讪讪笑挠了挠脸。
自九月末开始,屏城郊外东山脚下的便杀声震天,而城中的李恪昭等人亦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事务。
到了十二月中旬,正当卫朔望整军准备挥师奔袭积玉镇之际,有特使快马加急自缙国王都遂锦赶到屏城,向李恪昭传了急讯‐‐
&ldo;太子字谕:君上抱恙,诸公子速回遂锦侍疾!&rdo;
如今攻打积玉镇已箭在弦上,大军出征势在必行。
可君王抱恙,无论病情轻重缓急,谕令既出,众公子皆需赶回王都侍疾,这是一向以来的惯例。若独独李恪昭缺席,哪怕最终打下积玉镇,他也必将面临无数的口诛笔伐。
眼下他羽翼未丰,若有半步行差踏错,从前所做的一切就将付诸东流。
李恪昭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中,更煎熬的是,他必须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做出决定。
他独自坐在议事厅内,指尖摩挲着佩玉,神情怔忪地望着桌上摊开的竹简。
闻讯而来的岁行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沉默地跻坐在他身侧。
他的目光仍在那竹简上,只是悄无声息地伸手将岁行云的指尖收入掌心。
&ldo;你回遂锦吧,有我压阵就足够的。&rdo;岁行云低声开口。
不到万不得已,督军并无权调兵遣将,说来只是个摆设。可很多时候又必不可少。
尤其眼下他们这支一万六千人的大军几乎都是宜阳兵,若临阵没了督军,必定会影响军心士气。
&ldo;此次督军之责,本为你我二人共担。&rdo;李恪昭微微绷紧了脸。
岁行云笑着挠了挠他的掌心:&ldo;世人都说夫妻本为一体,我去便是你也去了,对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