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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2页）

他能把自己伪装的无比慈眉善目，但今信雅晴不是傻子，让他风平浪静的面对山下照男，他确实能做得出，但是今信雅晴不会信的，过犹不及，他还不想今信对他太起疑。

晚上又去了今信雅晴的府邸，他都已经熟门熟路了，无论是司令部还是私人宅院，他熟的都不像个客人了。他今天到的早，今信还没回来，家里的仆人很礼貌的把他让进了客厅。

周澜注意到今信家的仆人换成了女的，以前来的时候，其实都是山下照男例外照应着，他跟今信既像上下级，又像父子，更像主仆。

而当下目之所及，家里的仆人清一色都是女子。

脚边这个仆人是个年轻的女子，发丝不乱，低眉顺眼，一根布绳交叉在胸前，将袖子束在手肘处，她将房间收拾的很整洁，跪下来帮周澜换鞋的时候，周澜看到她小巧的脚丫和雪白的袜底。

忽然间的，他想起了淑梅，想起自己还许诺过她要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他轻轻叹了一口。

那女仆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整理他的皮鞋，露出雪白的后脖颈。

当晚周澜与今信把酒言欢至深夜，抛开军国战争，二人其实很有共同语言，谈山水，谈音乐，今信兴之所至还吹了一段长萧，箫声肃杀中带着悲凉，好似万古长夜，一人寂寂独行。

周澜不说话，酒精氤氲了他的情感，音符波动了他的神经，今信放下萧时，周澜眼角染上了淡淡的红，他掩饰的扭头眨眨眼，与今信碰杯，将清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没忘鼓掌，就他一个听众，大力捧场：&ldo;今信君的箫声很动人，都吹到我心坎儿里去了。&rdo;

不过他很快岔开话题，聊起了音乐本身，后来不知不觉的说到自己小时候，今信几乎是屏住呼吸的认真听着。

他这么认真听自己讲&ldo;没用的&rdo;往事，周澜想，今信虽然是个日本人，但是也许真的当我是朋友的。

&ldo;我小时候，其实不喜欢练习钢琴。&rdo;周澜下意识的摸着杯口，&ldo;但是教会的神父喜欢我，他让我多弹琴，就往我书包里塞一些琴谱。&rdo;

周澜想到神父，就美好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ldo;我娘看了那些琴谱，就逼着我在家多练，她说：小龙，你不好好练琴，很辜负神父的希望，你也不希望他失望吧?&rdo;

&ldo;小龙?&rdo;今信打断了他，轻轻按住他的手腕，&ldo;你娘叫你小龙?&rdo;

周澜笑笑，轻轻怕拍他的手：&ldo;不过是个小名罢了。&rdo;

借着酒劲，他继续回忆：&ldo;我这个人吧，好像其实跟谁都不太好，但其实谁真心对我好，我知道的，我挺珍惜的，别人给我一个，我都得还别人十个。&rdo;

&ldo;小龙?&rdo;今信握紧了他的手臂，&ldo;你娘真的叫你小龙?&rdo;周澜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今信就没跟上他的节奏，还停留在上一节。

&ldo;你等等&rdo;今信慌忙站起来，往书房走，边走还说了一句，&ldo;你等等。&rdo;

周澜莫名其妙，待到今信返回时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那是个精致的木头抽盒，有淡淡的檀香味。

里面摆放着一些小孩子的衣服，还有一对带铃铛的银镯子，今信从衣服下面拿出一张黑白照片，交给周澜看。

&ldo;这是我的夫人，她是中国人，她的名字叫肖梅芳。&rdo;他的手指向下移到女人怀里的孩子身上，那是个胖嘟嘟的娃娃，眉眼像他的妈妈，非常秀气，&ldo;这是我的儿子，今信龙也。&rdo;

一开始，周澜还会意错了重点，他还以为今信想说的是他的夫人是中国人，他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长相说不出的舒服，就感觉‐‐就好像全世界的母亲也许都是慈眉善目的，给人以亲切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