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闹中,一群人围着李国胜攥着的那把白棍棍东猜西猜,有趣的是过程,不断起哄,瞎支招。
脑袋扎堆,都说四哥手气今天真差,再来一把就点钱吧。
李国胜眼角一跳,霍地一下立正:&ldo;团长好!&rdo;他说,然后目视前方,一把签字扔到桌子上。
周澜悄无声息的站在警卫班门口,他很少来警卫班,虽然警卫班就在团部隔壁,只有他呼唤下属,没有他看望下属的道理。
众人转眼整齐站成一排。
贺驷上前一步:&ldo;团长。&rdo;他察言观色。
周澜没有生气,这让他有点意外,因为保安团军规很严格,他们明知故犯,是该严肃处理的。
&ldo;我的错,&rdo;他是班长,管理不力,不能怪下边人,&ldo;团长罚我吧,我管教无方,纵容大家。&rdo;
周澜面无表情的看他,看了一会儿,拾起桌子上那一把白棍棍:&ldo;赌什么的?&rdo;
贺驷眼珠一动:&ldo;大洋,一个人十块。&rdo;
&ldo;哦&rdo;周澜说。
大家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不知道团长会怎么处罚,心里十分没底。
攥着一把签字,周澜转身走,到了门口略微回头:&ldo;不要太吵,我睡不好。你跟我来。&rdo;
大家面面相觑,贺驷跟了出去。
进了团部,周澜不说话,直上二楼,贺驷就跟了上去。
&ldo;我睡不着。&rdo;周澜进了卧室才开口,脱掉大衣丢给贺驷。
贺驷挂好衣服,同时问:&ldo;晚上吃药了吗?&rdo;
&ldo;没有。&rdo;周澜坐在椅子上,望着贺驷说。
他说他睡不着,但是明显他烦恼的不是睡不着这件事。贺驷思考着是该张嘴问,还是说点无关的,就好似看不出对方的有心事。
他不会无缘无故招他来,他刚才去警卫班,就是为了找他的。
一个电话,或者勤务兵通报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去呢?
&ldo;找你有几句话要交代,&rdo;周澜说,他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这就说得通了,贺驷洗耳恭听。
屋里布置很简单,除了大床衣柜镜子,就只有衣架双人沙发和小茶几。
周澜坐了沙发一边,贺驷是绝对不会去坐另一边的,他站在扶手边,弯下腰来听对方说。
回天津有很多事情要他一一去做。
天津的陆先生要去拜会,陪云海去,有笔大的款子结出来,从关外带回去的金条要放进花旗或者汇丰,切记不能进日本人的银行。生意场上事情陆先生都可以帮忙,但是如果和陆先生有了纠纷,或者解决不了有大的麻烦,可以找警察厅的候厅长或者他的弟弟,他们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万不得已,可以去找他们。
你打我的名头,带着云海,这些人都会卖你面子,以后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周澜细致的交代,把自己在天津那点人际关系合盘脱出,贺驷目不转睛的听,连个逗号都不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