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不说话。她也没办法,不然,以秦家的势力,非得逼着赵羡词考功名才行。
“岳父大人。”赵羡词恭敬地给秦知寒行礼。
秦知寒鼻子哼了一声,“你先回客栈吧,三天后是良辰吉日,你们的婚事定在那天。”
“小婿遵命。”赵羡词下意识说罢,猛然抬头,“您——您说什么?成亲?”
秦牧云也惊喜不已,“爹?”
秦知寒看着两人喜极的模样,还是有些别扭地瞪了秦牧云一眼,“没错,你们的婚事!三天后举行,这三天,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哪也不要去!”
“爹!谢谢爹!”秦牧云又要哭了,还是对着秦知寒盈盈一拜,大家闺秀范儿十足。
“谢谢岳父!”赵羡词也高兴的快哭了,她不由望向秦牧云,秦牧云也望着她,两人眼中都有泪光,却又相视一笑。
秦知寒看得牙疼,拉住秦牧云就往回走,“现在不能见面,不吉利!”
快回到闺房时,秦牧云又问,“爹,那我娘呢?娘她……还生我气吗?”
“怎么不生气?”说起周乐清,秦知寒就头疼得紧,“你也知道,你祖母家里向来是管得严,你母亲也最讲究这个,偏偏你——把你母亲气的不轻。”
秦牧云愧疚不已,“娘她身体还好吗?”
“没有大碍。但你这几日都不要去打扰你母亲,免得看到你生气。”
“……”
说是生气,但等到成亲前一天晚上,周乐清还是亲自过来看女儿试嫁衣,看着秦牧云一身火红的嫁衣,更衬得面如粉玉,周乐清不禁红了眼眶。
“母亲……”
秦牧云慌得忙去安慰母亲,周乐清却摆摆手,长叹一声。
一边为秦牧云整理嫁衣一边道,“云儿,你长大了。”
见母亲如此,秦牧云也泪盈盈的,“娘……”她忍不住挨近周乐清怀中,“我舍得不你……”
周乐清笑着说了声,“这会儿知道舍不得,你胆大妄为私下与那赵康——”便戳了秦牧云一指头,“养不教,父之过,都是你爹带坏了你!明儿就要成亲了,以后可不敢再这么胡闹。”
秦牧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虽然一直以来盼着和赵羡词成亲,但当这天真的来临时,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焦躁不安。
周乐清打量她神情,又叹了一声,将她手握住,安抚道,“好孩子,你不要怕,这世间每个女子都要走这一遭的。”
“我……我不是怕……就是,”秦牧云皱眉想了下,“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安。”
“所以我和你爹,才从小就将你送去周府,指望日后你与雪津成亲时,能心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家世门户也相当——”说到这里,周乐清就满心遗憾,“可惜你以前身子不好,不然,将你嫁给雪津,我是最放心的。”
“娘!”秦牧云抿嘴,一脸不满,“我还以为你们是送我去学规矩的,竟是让我当童养媳去不成?”
周乐清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性子坏,轻易哪家男子受得住你这脾气!雪津的性子,京中内外都知道的,虽然顽劣了些,但对女子最爱惜——”
“可不是,身边女子都被他好好爱惜着。”
“就说你脾气坏,”周乐清都给气笑了,“男子三妻四妾本事常事,雪津的身份,日后难免要讨几门姬妾的,左右只要你是主母,就算难生养,日后再过继一个妾室的孩子,不论怎么说,也保证日后好过。你倒好,非要跟一个商贾结亲,你就知道他赵康不会寻花问柳三妻四妾?娘可把丑话说前头,赵康现在对你好,不代表以后也对你好,你们出身差太多,日后他飞黄腾达,未必会念你的好……”
“她不会。”秦牧云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就听周乐清一声冷笑,“现在是不会,区区一个商人,高攀上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你爹什么都不说,他也断不敢让你受委屈。但明里不敢,暗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秦牧云心情复杂,头一次听母亲说这些,她心中惊疑,忍不住问,“娘,你和爹爹感情深厚,这么多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娘,你……你何故有这些想法?”
周乐清一怔,随即微微低头,避开秦牧云的目光,笑道,“娘虽然和你爹恩爱,但这样的事见多了,你和赵康虽然早已到成亲的年纪,但……实在还是孩子,往后漫长,难免生怨怼。他又是个商人,既能委身入赘,想来是不大在意面子的,娘怕你受委屈。”
“娘,女儿现在不比以前了,这些年每日习武,身体好了,身手也不错,她姓赵的敢负我,我就敢打到她悔不当初!”
看着女儿自鸣得意的小模样,周乐清忍不住笑出声,“你呀!”又道,“许是娘多虑了,那赵康看着也不像是个风流的——至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们小年轻,日子正好呢。”
被母亲一番劝慰,秦牧云反倒不怎么焦虑了,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娘,你说,为什么这世间,只许男子三妻四妾,不许女子一妻多夫呢?太不公平了。”
“又胡说什么呢!”周乐清哭笑不得,“大逆不道。”
“哼!”秦牧云歪歪头,“虽然,我也能够接受别人三妻四妾,但要是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身体也要跟别人好,那实在是……娘,要是爹爹也讨个妾室,难道你不会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