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隋军厉声喊和,挥舞手中的钝兵,冲向空地四周的高句丽人。
原以为战胜了可以吃顿饱饭,哪知道高句丽人言而无信。反正怎样都是一个死,索姓和他们拼了。
只是,他们先经历一场苦战,本就伤痕累累。
周遭高句丽人,人多势众,刚冲上去两三步,但见箭矢齐发,将两名隋军射杀在血泊当中。
车里汉,不由得大为扫兴。
他正要再找人角斗,突然有亲兵来报:“兵曹,城外有萨水城兵曹傅宁,押解隋狗战俘前来。”
“傅宁?”
车里汉一怔,连忙站起身来。
他没有听说过傅宁这个名字,但却也知道,傅姓在平壤,属于贵族姓氏。
当然,傅姓无法和渊太祚或者乙支文德这种一等贵族相提并论,但在二等贵族当中,也属翘楚。
平壤傅家,掌控高句丽十余处港口,有万贯家财。
傅家子弟也多在朝中为官,故而车里汉也不敢怠慢。在狄逾城待了快一年的时间,他也学得聪明许多。深知即便是有乙支文德保护,可若是得罪了那些贵族,也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更何况,傅家和乙支家族,关系密切,一直充当着乙支家族的钱袋子角色。
如若得罪了傅家人,哪怕车里汉再得乙支文德的看重,也难讨得便宜。隋国水军平壤大败之后,很多贵族子弟加入军中,想要痛打落水狗,得一分功勋。莫非这傅宁,就是这种来头?
车里汉想到这里,立刻率部迎出了狄逾城。
不过他很小心,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胯马横刀,以防备万一。傅宁是个小孩子,也就十五六的模样,看上去很稚嫩。但那一口流利的,带有平壤贵族特有傲慢语气的高句丽语,让车里汉立刻相信了几分。再看他的举止,莫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倨傲,绝非普通人能够模仿。
傅宁身后,有一寨兵马,全都是骑军打扮。
押解这二十多名隋军战俘,看上去风尘仆仆,颇为劳顿。
“傅兵曹,你们这是……”
傅宁在马上一拱手,“这些隋狗妄图趁大雪之时,想要偷渡萨水。幸好被我率部巡查时发现。当场斩杀有二十余人,余者尽数被我俘获。此回萨水城,路途颇为遥远。我这些孩儿们,也都非常疲惫。故而把这些隋狗押解此处,顺便想要寻车副将讨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车里汉三角眼一眯,从隋军战俘的身上扫过。
只见为首两名巨汉,身高近丈,膀阔腰圆。一个黑一个白,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子浓烈杀气。身上衣甲褴褛,脸上还带着血污。其余战俘,也都是精神萎靡,衣甲肮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心中的怀疑,一下子消逝无踪。
车里汉连忙点头大笑:“傅兵曹能光临狄逾城,我焉能不欢迎?
来人,把这些隋狗打入牢中,赶快安排住处,为傅兵曹麾下休息……傅兵曹,我在府中摆下酒宴,还请傅兵曹,莫要推辞。”
傅宁连忙说:“车副将美意,傅宁焉敢推辞?
这样吧,我先带着孩儿们安顿下来,再与车副将把酒言欢,如何?”
看得出,傅宁对他的这些麾下,颇为在意。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似傅宁这种临时加入军中的贵族子弟,其麾下兵马,多为家中私兵。否则,以高句丽为数不多的人马,焉能供他统领?
既然是贵族子弟,难免会有些倨傲气。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贵族子弟带来的私兵,恐怕也自觉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