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面带困惑地问道:
&ldo;这件事我问过当事的职员,他说对方的确常不在家,碰不上面。不过,即使出现那种情况,亦必留字条,第二天再上门。所以,值得投诉的事,的确想不出来。那名职员一向认真负责,我认为他的话是可靠的。&rdo;
&ldo;那是借口嘛。借口。简单地说,就是那么回事。他要把若槻喊去,将若槻弄成第一发现者。&rdo;大迫不屑地说道。
&ldo;吊死自己儿子呀。&rdo;
&ldo;说不定,死的并不是菰田的亲生儿子哩。&rdo;
葛西想深一层说。
&ldo;竟有那种事。……那是人干的吗?&rdo;
若槻眼前突然呈现出那具吊颈而死的尸体。
悬在空中吊挂着的孩子。
手脚耷拉着,垂着的脑袋如雕像般僵硬。像贴了白膜似的混浊的双眼,没有一丝光彩。
那是失去了生命、徒具人形的空壳。只是曾经存在这世上的人留下的影子、残像。那未完成的人形已不会再成长。就此之后,它只会通过缓慢的化学分解过程。消失无踪。
对若槻而言,那是一种已丧失了未来的一切的象征,正如十九年前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的哥哥一样。
本应今后数十年里可以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瞬间就熄灭了。突然没了去处的灵魂,变成了什么呢?永远带着怨恨,在七七(人死后的四十九天。)里彷徨吗?
&ldo;你没事吧?&rdo;
葛西的话令若槻猛然回到现实中。大家纷纷起身,会议看来已经结束。
&ldo;没关系。&rdo;
若槻勉强挤出笑容。
蓦地醒来。
公寓的天花板映人眼中。只有时钟的秒针走时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亮地回荡着。
照旧仰卧着,伸手到枕头底,摸到了闹钟,看看夜光的钟面文字盘,是凌晨3点左右了。
似乎醉意仍稳居身体的核心部分。这倒也是应该的,因为睡着还不到两个小时。抬头望望,立在厨房桌子上的杜松子酒空瓶和酒杯,以面向走廊的窗户光亮为背影,呈现出一个剪影。
舌上仍有杜松子酒的苦味和松脂香。突然觉褶口渴难耐。自己一定也是因此而醒来的。
若槻骨碌一下半转身,从床上爬起来。差点被丢在地板上的塑料饮料瓶绊了一跤。周围乱丢着报纸、杂志、脱下的衣服等,不小心还不行。已近一个月时间没有搞清洁了。
房间的角落里仍旧堆着未解开包装的行李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