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下一步该是了吧?&rdo;
若槻望一眼阿惠。天色已暗,加上脸部光线正好被挡,他弄不清她的表情。
&ldo;这点事也不算少见啦。来京都之前,总社一位最棒的课长说过这类事情,他专门对付这种人。那位课长姓设乐,现在是保险金课长。他说曾好几次被顾客殴打,不过倒没有受过严重的伤。&rdo;
若槻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极憨厚的、劳碌命的设乐课长的面容。
&ldo;最初他挺受打击的。身为职员,应说与暴力无缘的,且长大成人以来,还没有挨过打呢。据说这位设乐先生,到后来人家一出手,他便觉得好极了。因为这一来对方理亏,对以后的交涉有利,必要时还可以向警方投诉。能这样达观,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rdo;
阿惠默默听着。
两人上了斜坡,在银阁寺道向左转。照直走将是平缓的山地,从那里往前数公里,已是滋贺县的大津市。
&ldo;你所面对的人,我觉得和打那位课长的人有很大不同。&rdo;
阿惠突然这么说,令若槻吃了一惊。
&ldo;你说刚才的事?你说的&lso;不同&rso;,是哪些不同?&rdo;
&ldo;那个k咬手指流了很多血吧?这种事一般人实在做不出来。&rdo;
&ldo;那家伙的确很反常。&rdo;
&ldo;我觉得那是一个信号。&rdo;
若槻放慢脚步,看着阿惠。
&ldo;什么信号?&rdo;
&ldo;弄伤自己的身体来向对方示威的行为,是有史以前便存在的、几乎是人类普遍的身体语言吧?和咬嘴唇、撞墙壁一样……&rdo;
若槻回忆起咬住自己手指时的菰田重德的模样。疯狂的困兽般的眼神,瞳孔收缩成针尖般大小。那显示重德自己也对那种行为感到极其痛苦。做到这个地步,是要向若槻传达什么信号呢?
不用阿惠提醒,若槻也猜到其自伤行为意味着什么。激怒、威胁,或者是复仇的宣言?
两人好一会儿默默地走在白川道上。不久,他们打开了位于地下一层的、挂着&ldo;巴布鲁思料理店&rdo;牌子的西餐厅的门。
虽然没有预订,老板笹沼仍将他们领到靠墙的座位。笹沼是比若槻他们早毕业的大学校友。为了再现骑自行车走遍世界时所尝过的各国佳肴,开了这间西餐厅。若槻在学时曾在此打过短工,有时和阿惠一起来光顾。
若棚再次感到&ldo;地点改变气氛也改变&rdo;的千真万确。到了举酒干杯、佳肴陆续上桌时,阿惠也不知不觉变得开朗起来了。
餐厅壁龛上陈列了许多新陶艺家创作的陶器。阿惠身后的作品形状独特,令人想起向四面八方伸出许多角的古代祭器。绿色和黄色的釉彩在灯光下很好看。
&ldo;看到这样的作品,让人觉得人类真是各具心思。&rdo;
阿惠望着若槻身后的陶器,感叹道。
&ldo;我一直从事心理学研究,你知道我学到的最重要的真理是什么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