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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卡纳维拉尔角的人最近脾气都不太好。五角大楼已经发出了安全警报。为此，今天早晨，虽然急于进行此次重要发射的最终检查，工作人员们却不得不在大门前排队接受安检。有人甚至已经在佛罗里达州的烈日下等待了三个小时，他们的汽车油箱已经干了，水箱里的水沸腾了，空调也不管用了，引擎停转后再也无法发动。每一辆车都被搜查过‐‐前盖掀开、高尔夫球袋必须从行李箱中拿出来、备用轮胎也要去掉外罩接受检查。所有人的包、午餐盒必须打开，女人们不得不把自己手提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堆在一张搁板桌上，以便海德上校手下的宪兵检查她们的口红、情书、卫生棉条和胃药。这种检查方式更加让人失去了耐性。

然而，这还不算完。当他们回到各自的实验室、办公室和工作间之后，又有一队人进来查看他们的抽屉、文件柜、振荡器和真空柜，把检视板从机床上拆下来。&ldo;我们还要在这发射该死的火箭!&rdo;大家抱怨个不停，然而安全部的人却咬紧牙关，充耳不闻，继续他们的检查。尽管他们的工作被粗暴地打断了，但火箭发射的时间仍然定在晚上十点半。

埃尔斯佩思却乐于见到这种混乱场面，这意味着没人会注意到她无心工作。她在时间表上出了点错，更新得晚了，但威利&iddot;弗雷德里克森却没有工夫责备她。她不知道路克的去向，而且不再觉得自己可以相信安东尼。

当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在四点差几分钟的时候响起时，埃尔斯佩思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她一把抄起听筒。&ldo;喂?&rdo;

&ldo;我是比莉。&rdo;

&ldo;比莉?&rdo;埃尔斯佩思没有料到是她，&ldo;你在哪儿?&rdo;

&ldo;我在亨茨维尔，我想来找路克。&rdo;

&ldo;他在那儿干什么?&rdo;

&ldo;来这里找一个他在星期一留下的文件袋。&rdo;

埃尔斯佩思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ldo;他星期一去亨茨维尔了?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没人知道，除了玛丽格尔德。埃尔斯佩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rdo;

埃尔斯佩思苦笑道：&ldo;我原以为我知道……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rdo;

&ldo;我相信路克有生命危险。&rdo;

&ldo;你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昨天晚上，安东尼在华盛顿朝他开枪了。&rdo;

埃尔斯佩思浑身发冷：&ldo;噢，我的上帝。&rdo;

&ldo;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如果路克给你打电话，你能告诉他说安东尼也在亨茨维尔吗?&rdo;

埃尔斯佩思试图掩饰她的震惊：&ldo;噢……当然，我当然会。&rdo;

&ldo;这样做可以救他的命。&rdo;

&ldo;我明白。比莉……还有一件事。&rdo;

&ldo;说吧。&rdo;

&ldo;照顾好路克，好吗?&rdo;

比莉沉默了一下。&ldo;你是什么意思?&rdo;她问，&ldo;听起来你似乎快要死了一样。&rdo;

埃尔斯佩思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挂断了电话。

埃尔斯佩思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她拼命想要控制自己。流泪是没有用的，她严厉地告诫着自己，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然后，她开始给亨茨维尔的家打电话。

第七章下午四点

&ldo;探索者号&rdo;的椭圆形轨道使其最远距离地球表面1800英里，最近187英里。卫星的轨道速度是每小时18000英里。

安东尼听到一辆汽车过来的声音。他从路克家前面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一辆亨茨维尔的出租车停在人行道边。他打开手枪保险，觉得嘴巴发干。

电话铃响了。

曲线形沙发两头各有一只三角桌，电话就放在其中一只桌子上面。安东尼惊慌地盯着它，它又响了一声。他犹豫不决，以至于动弹不得。他朝窗外望去，看到路克从出租车上下来。来电者也许是想说一些琐事，也可能是打错了，还有可能涉及关键信息。

惧意在安东尼的体内升腾，他不能在接电话的同时向别人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