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终于可以求人援手,不用再陪着“神经病”漫天胡扯,然而她只向来人看了一眼,就惊吓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若不是胡力瑧紧紧搂抱着她,她几乎就要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她看到的当然不是什么怪物异形,那只不过就是几个迎面而来的正常人而已。
但就是这么几个正常人,穿着打扮却绝不“正常”。有两个骑着马的男子,一身衣着就跟胡力瑧相差不多,同样是外边罩一件敞开的锦袍,里边是一身束腰短打。另有几个步行男人紧随在骑马人的身后,一个个就跟电影电视上所见家丁模样,头戴宽松的家丁帽,身穿麻利的家丁服。
水叮咚目瞪口呆,以至于一直盯着那几人,完全忘记了女儿家该有的羞涩与矜持。两个骑马男子先是相互一望,紧接着四道眼光回盯过来。眼瞅水叮咚横坐马背,被胡力瑧紧紧揽抱在胸前,一件长袍披在身上,从肩一直遮盖到脚,只留一张小脸在外边,很像是故意隐藏着什么一样,其中一个禁不住开口喝问:“你这小子干吗把这娃儿遮得这么严实?敢莫是你从哪儿拐带来的,身上被你绑了绳索?”
这人说的也不是普通话,但跟之前在山坡上打斗的那两个女子口音并不相同。水叮咚之前到过合肥,听这男子说的好像就是合肥话。而合肥话跟普通话的腔调虽然大相径庭,基本的吐音却相差不远,所以水叮咚勉强也能听懂他的意思。
“两位兄台请了!”身后的胡力瑧一开口,倒将水叮咚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居然跟这男子的口音一模一样,就好像他是跟这男子土生土长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我兄弟,因为受了点风寒,所以披了件袍子在身上。”
他跟水叮咚说话总是嬉皮笑脸少有正经,但跟这两人说话却十分客气,摆明了一副不想惹事的态度。奈何那男子不依不饶,扬起下巴一阵冷笑。
“兄弟?你当本少爷是瞎了眼的么?这娃儿头发虽乱,却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说!到底你是从哪儿拐带来的?”
他一声呼喝,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丁”立刻散开,顿时将胡力瑧一匹黑马围在中间。另一个男子“嘿嘿”一笑,说道:“罗公子稍安勿躁!咱们先问问这位小姐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做定夺可好?”
姓罗的哼出一声。那男子转过头来,向着水叮咚和颜悦色说道:“这位小姐勿惊!这一位乃是庐州太守罗大人的爱子,小姐若是受了什么胁迫,尽管说出来,罗公子自会与你做主!”
他说得文质彬彬殷殷切切,水叮咚张张嘴,又闭上。不是不想理睬,而是方才胡力瑧已经说了她是“兄弟”,可她根本不会说合肥话,况且又是女人腔,一开口等于是当场打了胡力瑧一个大嘴巴。
她不在乎当着人前打胡力瑧一嘴巴,可问题是,胡力瑧固然是个神经病,眼前这几位看来也不太正常。与其开口向这些陌生的“神经病”求救,倒不如陪着胡力瑧继续胡扯。最起码她跟胡力瑧还有一个“同事”关系,胡力瑧疯病发作的时候,多少还能记得这点儿露水情份。
“两位既然看得出来她是小姑娘,那她又怎么会跟陌生男人随便说话?我劝两位公子不要多事,还是各自赶路要紧!”
胡力瑧跟女孩儿说话,向来都是满脸含笑,就算他跟水叮咚互不相容,也很少会在水叮咚面前拉长面孔,顶多就是油腔滑调一脸痞气。可是面对着男人们,他的脾气可没有那么和软,几句话一说,他就显得大不耐烦,口气也变得冷淡强硬。
姓罗的脸色一变,张口就骂:“你小子倒不耐烦了!可本少爷天生就爱管闲事,既然这位小姐不肯言语,必定是受了你的胁迫,我今儿若不把你押回衙门受审,我姓罗的也白活人世了!”一边说,他便回脸呼喝:“来人啊,马上把这小子拽下马来押回城里去!注意点儿,别惊着了小姐!”
说到最后一句,他居然没有忘记怜香惜玉。一众“家丁”立刻应和着围将上来,拽马缰的拽马缰,扯人腿的扯人腿。
当然这些人扯的并非水叮咚人腿,可水叮咚毕竟是个姑娘家,突然见这么多男人围上来,也禁不住心慌胆怯,方要张口惊叫,却听得“哎哟”连连,几个“家丁”居然接二连三跌将出去。水叮咚半坐在胡力瑧大腿上,并没见他扬臂抬手,不过可以感觉到他稍稍动了动腿脚。那些家丁就好像是被他生生踢出去的一样,有一个甚至一飞数米,直接跌进了路边的庄稼地里。
两个骑马的公子脸现惊诧,姓罗的张口道一声:“好小子,居然是个会家子!少爷我也练过几天武功,正好跟你比划比划!”
一边说,他居然抽出腰间一把佩刀,驱马挨近,向着胡力瑧兜头便砍。水叮咚眼瞅着刀光一闪,只吓得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却听耳边“锵”的一声响,姓罗的发声惊呼,紧接着胡力瑧冷笑说道:“再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水叮咚这才睁眼,恰好看见一柄钢刀从空掉落。胡力瑧一手仍在她腰上揽抱着,另一手虽然丢了马缰,但手上并无任何兵器,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使姓罗的钢刀脱手飞上了半空。
(请看第五章《坚决不信有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