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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她的脸白了：&ldo;噢，不。&rdo;

&ldo;是真的?&rdo;路克吼道，&ldo;回答我!&rdo;

她点点头，开始哭起来，双手捂脸。

&ldo;这么说你确实骗了我。&rdo;

&ldo;对不起，&rdo;她抽泣道，&ldo;我想生下你的孩子的‐‐全心全意地想。但我联系不上你，你在法国，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我不得不自己做决定，&rdo;她提高声音，&ldo;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时间。&rdo;

路克失魂落魄。&ldo;我有过一个孩子。&rdo;他说。

比莉却在一瞬间变了脸。&ldo;别那么多愁善感了，&rdo;她讽刺地说，&ldo;操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多么怜惜自己的精子，所以现在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太他妈的晚了。&rdo;

他仿佛被蜇了一下。&ldo;你应该告诉我的。即使当时你联系不上我，也应该一有机会就尽早告诉我的，比如我下一次回国休假的时候。&rdo;

她叹息道：&ldo;是的，我知道。但安东尼认为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而且，让一个女孩保守这样一个秘密并不难。没人需要知道此事，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卡罗尔上将横插一脚的话。&rdo;

比莉镇静地谈论她的欺骗行为的样子让路克勃然大怒，似乎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被他发现了。&ldo;我忍受不了这个。&rdo;他说。

她的声音骤然变小：&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知道你欺骗了我之后‐‐而且是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我怎么能再次相信你?&rdo;她看上去极其痛苦：&ldo;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完了。&rdo;路克没说话。比莉继续道：&ldo;我能看出来，我太了解你了，我说对了，是吗?&rdo;

&ldo;是的。&rdo;

她重新哭起来。&ldo;你这个白痴!&rdo;她边哭边说，&ldo;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除了打仗之外。&rdo;

&ldo;战争教给我，最宝贵的莫过于忠诚。&rdo;

&ldo;放屁。你仍然不明白，人在压力之下都会撒谎。&rdo;

&ldo;甚至对我们爱的人撒谎?&rdo;

&ldo;我们对爱的人撒的谎更多，因为我们太他妈在乎他们了。为什么我们会对牧师、心理医生还有火车上遇到的陌生人说实话?因为我们不爱他们，所以不在乎他们怎么想。&rdo;

她的话虽然气人，但貌似有理。然而路克鄙视这样的简单借口：&ldo;这不是我的人生原则。&rdo;

&ldo;你真走运，&rdo;她苦涩地说，&ldo;你来自一个幸福家庭，你从未体验过丧亲之痛或者被拒绝的滋味，你有大把朋友。战争期间你的任务很艰巨，但你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遭到折磨，而且，你的想象力不够，不足以成为胆小鬼。你从未遇到不幸的事。所以你不说谎‐‐也出于同样的原因，卡罗尔夫人不会去偷汤罐头。&rdo;

她简直荒谬‐‐竟然说服她自己路克是错的!和这种自我愚弄得如此彻底的人是没法谈下去的。感到恶心的路克转身离去：&ldo;如果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们分手一定会令你感到高兴的。&rdo;

&ldo;不，我不高兴，&rdo;她流泪道，&ldo;我爱你，我从没爱过别的人。很抱歉我骗了你，在那种危急时刻我做了错事，虽然问心有愧，但我不会被愧疚打败。&rdo;

他也不想让她活在愧疚之中，或者说根本不希望她做任何事。他只想远离她和他们的朋友，远离卡罗尔上将和这座可恶的房子。

路克的头脑深处有一个小声音在提醒他，他正在抛弃自己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而他将为今天的谈话后悔许多年，灵魂不得安生。但他太愤怒了，觉得太丢脸了，受的伤害太深，以至于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