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铛叮咚‐‐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碰倒柜子东西摔落的声音,同时,陆芷涵突然发现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回头看到门被男人关上了,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男人上前几步,单手掐上她的脖子,狠狠地往旁边的墙上一撞。
他的动作太快,陆芷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头重重地撞上墙壁。
第一次强烈的撞击下,陆芷涵的意识开始模糊,第二次撞击,陆芷涵的脑袋一阵尖锐的刺痛,似乎撞到墙上的什么东西,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
第三次撞击结束,掐住脖子的手松开,陆芷涵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但她没有昏迷,尽管四周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可她还是能模糊地看到男人在哪里,她看着男人从她身上跨过,朝里屋里进去了,手上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
&ldo;陆医生,好久不见。&rdo;
屋内,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蜷缩在角落里,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嘴角带笑,朝他他走来的男人,看到男人和记忆某人相似的五官,他的表情很惊恐,声音颤抖:&ldo;你不是已经死了吗?&rdo;
刚问完这一句话,他又否定地问:&ldo;不、不对,你不是他,你是谁?你不是医院的人……你是谁?&rdo;
&ldo;我?&rdo;男人在大叔的面前蹲下,歪头想了想,&ldo;如果我说我姓简,能让你更好的想起来吗?&rdo;
男人对着他笑,轻淡的笑声里,饱含一种纯粹的、极深的恶意。
第25章抱歉
听到这个字,大叔的神情很是激动,他挣扎着想站起身,男人却毫不留情地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冷光一闪,手术刀朝着大叔狠狠落下。
屋里顿时响起中年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
陆芷涵无力地倒在地上,眼前一片血色的模糊,她听到屋内传来父亲的尖叫声,晃晃脑袋,想往父亲的方向爬过去。
鲜血从她的头发里流出,嘀嘀嗒嗒地顺着发丝往下滴,她虚弱地朝屋内的方向喊:&ldo;爸……爸爸……&rdo;
她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朝里面爬去,抓过的地上,拖出一条斑驳的血迹线,以及滴落在血迹线旁的点点血滴。
被男人用手术刀扎住手腕的大叔,曾经圣南医院的精神医生,也就是陆默,他捂着被扎破血管正流血不已的右手手腕,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
&ldo;还记得你在医院做过的事情吗?&rdo;
男人半蹲下来,用鞋底轻轻踩住陆默流满血的右手,陆默又是一声痛苦的惨叫,他趴在地面上,强忍着巨痛,连连应声:&ldo;我记得我记得!我不是人!求你放过我吧!&rdo;
男人纠正他:&ldo;不,你是人。&rdo;
&ldo;因为你是人,所以你才会这么说。&rdo;
医院里有好几个隐密的手术房,那些房间里的手术台不是为病患带来希望而准备的,而是为了给他们绝望而特设的。男孩趴在通风道里,他爬过每一间手术房,耳边总是响起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各种情况下的惨叫声都是不一样的。痛苦的、难受的、忍无可忍的,以及……死亡的惨叫声,死亡的惨叫声往往都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挤进他的听觉嗅觉里,占具他的大脑,侵食他的感知,让他在短时间内什么也闻不到,嗅到什么都会觉是血的味道,做什么都会想起手术台边垂下的血手。
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看着软绵绵垂下的血手,皱起眉头,记了些什么后,嘱咐旁边的工作人员一些事项,然后就让人把尸体推到地下停尸间。
男孩清楚地听到他和漂亮的女医生说,这回的实验品身体条件太差了,下回得让医院找些身体好些的,又说,可惜医院里的病患不能动,有好几个身体条件符合实验项目的病人呢。
那个女医生再等等,等那些病人的家人们对他们不上心不在意,只要超出三个月没来探望的话,那人基本是可以动的,回头再找个意外事故什么的搪塞过去就行了,脑子有毛病嘛,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男孩在通风道里听他们聊天,聊了一下午,他听着另一个房tangx间的惨叫声慢慢打起盹来,最后睡着了,最后是舅舅发现他不在小房间里,在通风道里找到他,将他抱回小房间里。
记忆里有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她的身体很瘦弱,她看到了通风道的男孩,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干裂的嘴唇蠕动,说出的话不是救我,也不是救命,而是‐‐
&ldo;求求你,杀了我。&rdo;
男孩没有杀她,她最后还是死了,姓陆的医生给她打了一管绿色的药剂,她在手术台上疼得死去活来,痛苦挣扎,尖锐的惨叫声响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声音戛然而止。
有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流出来,滴落在手术台下,然后再滴落到地面上。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男孩那个时候习惯数血滴下的点数,男人现在习惯算被切下手指的数量。
陆默躺在血泊里,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断指截面,划开的手腕、脖颈处流出来,他的眼睛黯淡无光,没有聚集,显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