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莘扬起细眉,哪怕寻常说话也是惯有的盛气,&ldo;也是奇怪,好好的北岐庆王,到盛州做什么?&rdo;
盛州城不是大靖最富庶的地方,也不是南北水路交通要塞,就是普通的一方州城,便是要行什么事,也犯不着叫一朝王爷离乡犯险。
实在叫人费解。
宁莞压了压卷起的书页边角,想起前几日楚华茵的那一番话。
说不定是真和宁家有什么关系,惦记那所谓的晋皇室至宝。
宁莞略有些思量,看了眼角落里的漏刻,放下书,出宫回家。
到宁府时候尚早,她便在后院里取了一截竹棍练剑,及至日落西山,才停了下来,坐在廊下围栏边歇坐了一会儿,望了望天色,方才在芸枝的催促声里到前屋用饭。
芸枝舀了一碗慢火熬煮了几个时辰的参芪老鸡汤,搁在她面前,&ldo;小姐最近几天气色差得厉害,每日都得用些,好生补一补才是。&rdo;
宁莞轻抿了抿笑,捏着勺子喝了一口,目光在那一碟子番茄炒鸡蛋里落了半晌,还是问道:&ldo;芸枝,你可曾听说过前朝皇室至宝。&rdo;
芸枝一边给手短的宁暖搛菜,一边回道:&ldo;没有听说过,什么皇室至宝?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rdo;
宁莞一笑,&ldo;就是随口一提,没事。&rdo;
芸枝哦了一声,饭桌上又安静下来,坐在左边的宁沛捏了捏手里的筷子,眼睑轻抬。
用过晚饭,各自消食洗漱,郗耀深还没被抓到,宁莞在各屋里都点了药香,又提前给了芸枝他们解药,才安心回房。
歇了灯,抱着七叶到床上去,揽着薄被,辗转反侧。
七叶伸着爪爪轻拍了拍她的头,宁莞曲着胳膊挡在眼前,遮住窗前透进来的月光,良久才浅浅入眠。
……
离地动过去尚不到半月,十四巷倒下的一排排老屋也只才垒砌了几堵墙,尚还住不得人,整天巷子里也就零星的三两户人家,檐角悬着灯,随着风吱悠打转,勉强照亮一小段冷寂的青石路。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一闪,避在高墙倒影里,待周围的风都静了两刻,方才翻身越过。
他将将落地,稍一抬眼,触及到那方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楚郢坐在屋顶上,手撑着长剑,徐徐落下视线。
郗耀深嗤了一声,墨一样浓重的夜色也掩不住眼角堆敛的阴翳。
脚尖一点,提气落在院墙上,似笑非笑,&ldo;可真是巧了。&rdo;
楚郢却道:&ldo;不巧,等你多时。&rdo;
他眉宇间含了三分冷色,七分凌厉,&ldo;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do;
郗耀深挑眼,&ldo;我这人记性不大好,有些话总记不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