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南江城外的红枫林,便碰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路上总有人妄图挑九州一剑下马,借以正道,而这一次是宁莞头一回看见裴中钰拔剑。
敛尽的锋芒毕露,眉眼间不再是平日精致的冷淡,而是利刃的凌厉与寒霜的冷峻,俯视睥睨着不屑一顾。
这便是站在剑者高峰,雪山之巅的男人。
九州第一剑,一剑平九州。
宁莞牵马站在远处,看着那处红枫落叶,霜衣渐染,不禁出神。
直到那边刀剑声停,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不怪名门闺秀恋慕,江湖侠女倾心,饶是她这种零零总总加起来算老人家的,也忍不住晃神,这样的剑客,杀伤力太大了。
宁莞摇摇头,平缓下心绪。
裴中钰慢步过来,接过缰绳,又是素日不疾不徐的样子。
他走了几步,不见宁莞跟上,侧了侧身子,疑惑地看向她。
宁莞一笑,立时跟上。
初到南江的第一天,成了最深刻震撼的一份记忆,之后的日子更趋近于平静。
秋天悄悄过去,冬日伴着冷风吞没最后的一丝温暖。
时隔四月,宁莞终于蓄起了一丝丝的内力,虽然少得可怜,却也聊胜于无。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莞说起这事儿,问裴中钰这进度如何。
对面舀了一勺汤的男人迟疑了一瞬,说道:&ldo;不大好。&rdo;
旁边的老管家笑眯眯道:&ldo;老奴记得,少爷五岁的时候初学了几天,就能把院子里的石桌拍断了。&rdo;
宁莞张了张嘴,她学了四个月,别说拍石桌子,木桌子都拍不断。
裴中钰将汤碗放在她手边,清声道:&ldo;不必和我比。&rdo;
老管家附和道:&ldo;是啊,小姐别多想,老太爷常说,少爷这样的天资,上下五百年也再难找出一个的。&rdo;
宁莞表情有点儿微妙。
照对方的天资本事,学一辈子怕不是都学不到他的五六七分吧。
这样的话,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宁莞心中升起了紧迫感,这天晚上后更努力了几分。
无奈武学一道,根骨是基础,练习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进度依旧缓慢。
南江的隆冬时节从不见雪,却一点儿也不比北方暖和多少。
早晨出门看裴中钰练剑,她也得披着厚绒斗篷。
裴中钰每日不到卯时起身,练剑一个时辰,宁莞跟着过去,坐在廊下,凝神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