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到一半,就看见一个修士正站在前方,疯狂地用匕首捅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反复低吼:“你居然敢说我易怒?就算我易怒又如何?你凭什么指责我?还说这是罪过?我当场没能掐死你,都怪主教多管闲事!你必须去死,必须去死。没有人可以指责我!”
月光照在被他杀死的人的脸上,那人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空洞的眼睛直直望着走廊的尽头。他的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
那是接引神父的脸。
杀人的修士他们也见过,白天的时候他不仅不是这幅疯狂暴躁的样子,反而温和有理,包容善良。
修士停下手,用满是鲜血的手捂住自己的脸,缓慢而阴冷地笑起来:“吾主,萨麦尔。你的使徒被困在这无用的身躯中,只盼您亲自来到,解开这压抑本性的封印!”
他跪在鲜血与死尸的旁边祈祷了一番,最后踩着血迹一步步走远了。
秦漫舟低声道:“暴怒之罪。他们白天和晚上似乎不是一个灵魂。”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出一声尖叫,只听一个男人疯狂求饶:“不不不,这是我的财产!你不能夺走——”
随即传来利器穿透身体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沉沉倒下,教堂墙壁上所剩无几的烛台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修士模样的男人正抬手晃着一根链子。
“都是我的……”他步履蹒跚地走远,“我的财宝,都是我的。”
舒暮云心神一晃,只觉得离开了房间后,总有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但是因为秦漫舟的符咒,他听不清那充满诱惑的声音究竟在说什么。
但是即使是无法练成语句的音调,也足以让他头痛。
他甩了甩头,悄悄握住秦漫舟的手指,秦漫舟不明所以回头看他。
就在两人肌肤接触的片刻,舒暮云忽然觉得好多了,他笑了笑:“趁现在,走吧。”
叶遵作为一个不自觉的电灯泡,无意间自觉了一把,他一马当先跑到了门廊的密室前,然后顶着恶犬咆哮的声音回头:“确实变成三头犬了。”
“白天做人,晚上当恶魔啊。”秦漫舟捂住胸口,“所以白天乌云挡住了阳光,所以被误判成黑夜,才会一晃眼的功夫从干尸变成三头犬。”
舒暮云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地狱三头犬吼聋了:“那我们——接来下——去看十字架吗——”
这时地狱恶犬再次怒吼一声,他们仨再也招架不住,连滚带爬逃离了门廊。
叶遵个缺心眼的还在叨叨:“我忽然有了个哥特风格主题妆容的构思。”
秦漫舟一个急刹车,顺带扯住了光思考眼影配色的叶遵的后领,免得他直接撞到十字架上去:“哇哦,我觉得你还可以设计个半面妆。就一边是光明,一边是黑暗那种。”
白日里巨大的银质十字架变得漆黑,而且整体都像□□斜了不少,底座和十字架之间出现了裂缝,些许黑气正从裂缝中盘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