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点着蜡烛,窗上积攒了灰尘,排位上倒是干净,瓜果贡品也是新鲜的。光从排位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秦漫舟绕到后厅,脚步一停。
一副漆黑的棺材放在后面,没有钉棺,只见一位美艳女子身着嫁衣,安静地睡在棺中。
“这可不像是投井而死的。”秦漫舟对赶过来的唐雅歌轻声道,“这简直就是睡着了。”
唐雅歌正要说话,却冷不丁听见门外有跑步声,同时一段幽怨的歌声,隔着破败的院落,幽幽地钻进人的耳朵。
“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
那调不成调,歌不成歌,像是个女人在拉长了音念什么。唐雅歌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撸起袖子就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秦漫舟却双目一凝,抬手轻轻按住唐雅歌,侧耳倾听起来。
那女人的声音越拉越长,听起来越发怨毒阴郁,最后竟像是在狂笑
“清泪尽,纸灰起——”
秦漫舟一步跳出来,只见祠堂外一个黑影一闪,他低喝一声,踢起地上一块石子,用脚向前一射。
只听咚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疯狂生长以致于都没个形状的杂草藤蔓中。
后他一步的唐雅歌听到这声一愣:“是人?”
秦漫舟走上前,看见那个黑影在地上打滚,疯狂撕扯缠在的藤蔓:“是人。”
他垂下眸子,看见地上的人穿着一袭红衣,黑发披散,嘴里含糊不清叫嚷些什么:“还是个女人。”
女人听他说话,也不挣扎了,一歪头,嘿嘿笑起来:“都得死,都得死。成了亲得死,不成亲更得死。七月初七好日子,活人成群来乞巧,死人还魂相聚长生殿。”
那女人越笑越癫狂,抓起身上沾满尘土的藤蔓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盯着秦漫舟:“死了,死了也是夫妻!”
秦漫舟后退一步,神色淡淡道:“谁和谁是夫妻?”
那疯女人却不再说话,只哈哈疯笑,一双浑浊又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漫舟。
秦漫舟垂下眼睛:“走吧,问不出什么了。”
他们一路走到前院花园,便听见有姑娘娇笑:“郎君,我已经十八了,你若不是小姐心上人,就娶我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