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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罗桂双嚣张至极，在电话里毫不顾忌地告诉警察：&ldo;大的那个已经打废了，晚来一步，我不杀她，她也是等死，谁让她多嘴给小孩说话？&rdo;

‐‐这是杀鸡儆猴，他不用再开枪示威，女大学生的性命就是倒计时的沙漏。

省厅领导只能含泪抚慰：&ldo;老乡，我也是河南人，你姑娘很勇敢，都是为了保护小朋友，是咱们河南的好女儿！你一万个放心，说什么我们也要把孩子救出来！&rdo;

家长不听犹罢，听完更是昏倒在火车上。

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花似玉，送到长安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当烈士的，早知读书读出个女烈士，这书不读也罢了！

家属现场一片混乱。

李成立最初的方案是从窗口突进，那么可能就要牺牲坐在窗户上的小姑娘。之后的方案是让梁旭与罗桂双接触，特警强行突进，能抢出一个是一个，救护车现场待命。

抢出来再救。

但梁旭对罗桂双能起多大作用，他们心里没有把握，人质能保住多少，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罗桂双的反制意识太强，窗口都用窗帘遮挡，侦查员从fèng隙里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也无法清楚确认房间内的状况。

房灵枢追到李成立面前：&ldo;李局，我去，至少可以保证人质全身而退，强行突进无论如何都会造成伤亡。&rdo;

李成立心里已经认同了他的意见，但怎样也开不了口说&ldo;同意&rdo;，他纠结万分：&ldo;你身上还有伤，你去了能干什么？&rdo;

梁旭也望向他们，他虽然不知房灵枢要做什么，但从李成立的话里也能听出一二。

&ldo;灵枢，我刚才是在安慰你，病危虽然不是宣告死亡，但危险性你要明白。&rdo;他好言相劝：&ldo;我跟你们局长去贰零七，我尽力说服罗桂双。&rdo;

行行行什么都是你们医生说了算，好也是你歹也是你。

房灵枢瞪着他，心中煎熬无比‐‐这些话需要梁旭来告诉他吗？房正军躺在手术台上，他这个做儿子的比谁都担心。

房正军的生命垂危，可贰零七居民楼里被挟持的七个孩子一样垂危。

房灵枢明白，自己这是在冒险，但别无他路可选，没有比自己更相似、更适合的存在。此去生死难知，但如果不去，就是眼睁睁看着七个人质送命。

罗桂双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他说得出就办得到。

是的，罪犯都爱演，房灵枢也爱演，破案一向全靠浪，他向李成立提出的方案，是搏上了自己所有奇葩的技术‐‐今天这一步，是他一辈子加得最猛的一出戏。

而房正军也许再也不会看见，他要嫌弃、要批评，都没机会了。

房正军还在手术室里。

房灵枢艰难地回望手术室的红灯‐‐现在离开，或许无法再见房正军最后一面，又或者房正军抢救过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可能性，哪个他都不愿意深想。

无数念头在他心里怒涛一样拍着。

‐‐如果现在站在病房外的是父亲本人，他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ldo;梁旭。&rdo;他红着眼睛，盯着梁旭：&ldo;我爸爸是为救你才中枪的，是不是？&rdo;

梁旭不知他何以此时又问这件事，他默然垂首，点了点头。

房灵枢哽咽地问他：&ldo;他倒下前说了什么？&rdo;

&ldo;让我不要跑。&rdo;梁旭抬起头。

&ldo;还有什么？&rdo;

&ldo;……疏散群众。&rdo;

‐‐这就是了。

房灵枢看他许久：&ldo;他说的话，你能做到吗？&rdo;

梁旭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ldo;我不会跑。&rdo;他说：&ldo;你要我做什么？&rdo;

邹容泽站在李成立身后，此刻他手心全是冷汗。因为房灵枢在想什么，他全都明白。

而房灵枢不再多言，不再向任何一个人请示，他直接拨打了岳萍萍的电话，岳萍萍刚受处分，现在应当没有资格出警，她会在局里。

岳萍萍果然接了电话。

&ldo;岳姐，你还在局里吧？你现在立刻开车去我家，帮我拿点儿东西！&rdo;

岳萍萍只知房正军出事，以为房灵枢是要拿衣服给他擦洗换上，这会儿鼻子也酸了：&ldo;你要房队的制服？&rdo;